阮樱樱不会骑马,自然也不觉得阮清绮会,如今看着阮清绮端着皇后架子口口声声说要教她,心下自然是委屈不服的。偏阮清绮是皇后,现下又端着好姐姐的虚伪模样,阮樱樱碍着燕王也不好发作,只强忍着恶心,勉强憋了一团火。
幸而,阮清绮也没逮着一个使劲恶心,很快便也住了嘴。
阮樱樱松了口气,这才抬眼往边上转了转,很快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匹白马——那是燕王专门给她挑的马匹,温顺听话,有它配合着,自是事半功倍。尤其有燕王手把手的教着,阮行止在侧看着,她心下安定,心无旁骛,学起来更是神速,适才便骑着跑了一圈。
如今,见着那匹白马,阮樱樱心头便忽的起了个念头:阮清绮口上说得厉害,真论起来只怕还比不上她呢!
一念及此,阮樱樱眸光一动,不由便又看了眼阮清绮,紧接着便道:“常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姐姐不若便上马教我吧?”
说着,她又抿唇一笑,眉目弯弯,颊边微晕,说起话来也很是亲近的模样,“我与姐姐也是许久未见了,不若便一同上马跑一圈,如何?”
阮樱樱越说越觉着自己这主意好,面上笑得美,心里想得更美:正好,她能借此在燕王与萧景廷跟前表现一二,更能扒了阮清绮那惺惺作态的恶心嘴脸。
第89章菜鸡互啄
阮樱樱的话声方才落下,一侧的燕王便侧目看她,眸光如电,显是不甚赞同。
“樱樱,不许胡说!”阮行止也开口唤了一声,看着阮樱樱,语声微冷,“娘娘跟前,你怎可这样无礼?!”
阮行止看着阮樱樱的目光亦是严厉,形容端肃,就连语声都是难得的冷沉。
阮清绮却是暗暗冷嗤了一声:阮行止这般多半还是为了维护阮樱樱——他赶在阮清绮开口前先训了阮樱樱几句,阮清绮若是再借题发挥便显得心胸狭隘了。
只是,阮樱樱却没能领会到阮行止的维护之意。她心下想得正好,冷不丁被阮行止这般一说,脸色立时便白了,眼眶微红,下意识的咬了咬粉唇,嗫嚅着为自己辩解道:“我,我就只这么一说。”
她低头时,唇瓣被咬得微微泛白,雪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无辜可怜,模样楚楚,真正的无声胜有声。
阮清绮只扫了一眼,就能猜到阮樱樱这会儿是在心里不服,指不定还怨到了阮行止身上——虽然《相府娇女》是参考现实写的,但因为这文寄托了继妹太多的臆想,文里的人物大多都有ooc倾向,只有阮樱樱真就和她那继妹一个德行,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恶心模样。
正如阮清绮所想,阮樱樱现下正气阮行止说话不留情面:她就只这么随口一说,何至于上纲上线吗?更何况,本就是阮清绮故意端着架子恶心她,阮行止不替她说话便罢了,她看不过眼说上几句竟也错了?
阮樱樱本就因着她与阮清绮如今的地位差距而分外敏感,时常患得患失,这才会千方百计的想着念着以往那些事,以此证明自己并不比阮清绮差,说服自己家人还是向着她的。也正因如此,阮行止现下这态度对她来说等同背叛,实在令她无法接受——要知道,以往在阮家时,无论她和阮清绮出了什么事,阮行止总是站在她这边,可如今却
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因着这点小事就发作,但阮樱樱还是不自觉的惶恐起来,就像是自己抱在怀里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一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阮清绮比她丑,比她笨,比她不讨喜,就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明明所有人都会喜欢她、向着她的,怎么就
阮樱樱越想越觉委屈,心寒至极,眼里仿佛针刺一般的酸疼,只强忍着才没哭出来,难免迁怒阮行止,暗想:果然,平日里嘴上说得再好,真到紧要关头,哥哥他还是向着阮清绮这个亲妹妹的。也对,毕竟人家如今已是皇后至尊,自己这个庶女自然是无足轻重
眼见着阮樱樱红着眼都快掉眼泪了,阮清绮终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阮清绮的笑声清脆悦耳,恰好打破了眼下这僵硬到尴尬的气氛,众人神色都稍稍的缓了缓,松了口气。只阮樱樱听着这笑声,心下一突,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阮清绮,雾蒙蒙的眼里写满了控诉与怀疑。
阮清绮也没心虚,坦荡荡的对上她投来的目光,很快便扬了扬唇,笑着接过话:“二妹妹难得开口,我做姐姐的也不该有什么托词。这样,我们便一起上马跑一圈吧。”
阮樱樱没想到阮清绮应得这般干脆,不由一怔,看着呆呆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还是燕王主动给自己未婚妻解围,接口道:“樱樱她年纪小、不懂事,适才说的也都是孩子话,皇后很不必当真。更何况,她也是才学马没多久,真要叫她上马去跑,本王都不放心。要不,还是算了吧?”
燕王主动给递了台阶,阮清绮却不想就势下台阶——她是有心想要给阮樱樱个教训的:阮樱樱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一向都只会怪罪旁人,迁怒旁人,既然她说了那蠢话,就该给她个教训。
所以,阮清绮笑了笑,只打趣似的道:“皇叔瞧着二妹妹,自是觉着她年纪小,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只是真说起来,二妹妹与我同岁,如今都已及笄了,还真算不得小姑娘。更何况,骑马这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我自己也都是新学的,不过是跑个一圈,也算是练一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