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明天带出来可能有些凉了,你的胃怎么样?胃不好不能吃。&rdo;
&ldo;没问题。&rdo;
凌云端接过小馄饨,却还是不走,刘彦奇怪地看着他,&ldo;怎么不上去?一会该凉了。&rdo;
凌云端笑眯眯道:&ldo;我再陪你站会,你走了我就上去。&rdo;
刘彦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猫吃了,他手忙脚乱地收摊,磕磕绊绊道:&ldo;我这、这就要回去了。&rdo;
凌云端含笑注视半旧的三轮车歪歪扭扭冲出他的视线,末了深吸一口气,神清气慡地上楼享用他的小馄饨。
第二天刘彦六点钟起床,比昨天早半小时,假期没有学生的生意,他一般不会起太早,只是今天情况特别,他在床上就躺不下去了。
昨天答应凌云端要给他带早饭,他昨晚回来翻箱倒柜地找,找出一个几年前他在厂里工作时用的一个矮胖矮胖的保温瓶,他用开水洗了几遍,准备今天派上用场。
番薯是年前家里收的,一直放在米仓里,有时候儿子想吃了就给他做一些,偶尔也做上一两顿地瓜饭,香香甜甜的,结在锅底的锅巴又香又韧,刘思柏最喜欢嚼。
番薯洗了去皮,切成小块,在锅里放进清水和一点油,加入番薯,大火煮开,转小火闷到番薯绵软熟透,再放进一些掰碎的粉丝,熄火后加一点盐和味精,就成了。
刘彦将保温瓶填满,其余的放在锅里用余温保温,等刘思柏起来了就能吃。
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刘彦看着表,脚下不自觉就加快了速度。
凌云端今天也起得早,六点半就坐在客厅里,抱着本书在那看,就是不知道看进去几分。
七点多街道那头传来一点声响,就那么远远地堪堪听见一点,他就啪地合上书站起来,穿上衣服下楼去了。
看着三轮车渐渐来到面前,他笑着迎上去。
刘彦从车上蹦下来,耳朵冻得发红,开口就呵出白雾,&ldo;等很久了吗?&rdo;
凌云端上前帮他稳住车头,眼睛也不眨,说:&ldo;没有,刚起来。&rdo;
刘彦点点头,信了。他从车头前边篮子里拿出保温杯递给他,交代他:&ldo;现在就吃吧,这杯子好几年了,保温效果不好。&rdo;
&ldo;好。&rdo;凌云端接过,&ldo;你待会再来一趟行吗?我把杯子给你。&rdo;
&ldo;行,这个不急,我十点多还来一次。&rdo;
凌云端看着他笑,半天,慢条细理道:&ldo;要怎么算价钱?&rdo;
刘彦直摇头,&ldo;这个不值钱,不要钱。&rdo;
凌云端竟然不坚持,听刘彦这么说,他不甚客气地点点头,说:&ldo;那好,我上去了。&rdo;
刘彦目送他上楼,又跨上车,打开喇叭,&ldo;小馄饨‐‐牛肉羹‐‐宽米粉‐‐&rdo;的叫卖声响遍大街小巷。
临近中午他来拿保温杯,凌云端站在他车前,问:&ldo;你中午吃什么?&rdo;
刘彦瞪着他,&ldo;土豆烧饭。&rdo;这是昨晚就跟刘思柏说好了的。
凌云端笑得温和:&ldo;我能蹭饭吗?&rdo;
第16章一起吃饭呗
于是刘彦回去时,三轮车后边就多了条大尾巴。
通向村里的路不好开车,而且凌云端那辆小轿车太显眼,他只好跟在刘彦三轮车后步行,幸好车子走得慢,他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也能跟上,一路走走看看,时不时跟刘彦聊上两句,十分悠闲。
原本那天回来,他穿的是一套十分正式的西装,外边披着的黑色大衣简约利落,是典型的职场装扮,却不适合这种乡村气氛,他今天上午就在镇上服装店里买了件休闲的厚外套和牛仔裤,这样一换上,人就显得年轻活跃多了。
刘彦一面骑车,一面时不时偷偷地用眼角瞥他几眼,只觉得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迎面而来的感觉便是不一样。他这身装扮,跟如今镇上许多人没什么区别,可穿在别人身上就只是件衣服,遮风保暖用的,穿在凌云端身上,加之他这一身悠闲气度,就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差别了。
学生时代刘彦还整日在想,为什么别人那样聪明,不管多难的题目一点就会,而他的脑子却总不开窍,花上多于别人数倍的时间,得到的成果却总不尽人意。如今看来,这大约就是老人家常说的命了。你没那样的命,再努力挣扎也是枉然。
路上人不多,偶尔碰上了,多是嬉闹的小孩子。
凌云端目送两个小孩经过他身边,转头问刘彦:&ldo;你家孩子叫什么?&rdo;
&ldo;刘思柏,&rdo;刘彦侧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ldo;思考的思,柏树的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