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官人?&rdo;白源沉吟:&ldo;你说的官人是谁?&rdo;
男子惧于白源的威严,支吾道:&ldo;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您……您问白小姐罢,她都住进官人院子里了,小的怕死,不敢打听。&rdo;
听着还真像一回事,白源复看向白雅。白雅当然不会傻傻承认,正斟酌措辞,白安突然上前,在白源耳边低语。
白源皱了皱眉头,扫了白雅一眼,白雅跪得膝盖发麻,没心思揣测白源意味不明的目光。
半倾,门帘窜进一道光,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第23章杀鸡儆猴
&ldo;祺瑞见过国公、老夫人、夫人,多有叨扰,敬请见谅。&rdo;段祺瑞一袭红黑长袍,腰佩麒麟黑剑,是羽林军特有的装束。
白源心疑,问:&ldo;端世子前来可有要事?&rdo;见装束,倒像在执行公务,且门外还站着两个羽林军。
段祺瑞拱手道:&ldo;下官奉命前来捉拿刘云贵。&rdo;言语中,他是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前来的。
&ldo;刘云贵?&rdo;
&ldo;便是跪在地上之人。&rdo;
男子刘云贵一脸茫然:&ldo;捉……捉我?&rdo;随即面露惊惶:&ldo;大人饶命啊!草民……草民没犯事啊!&rdo;刘云贵原本就是正儿八经的货郎。
白源邹然不动,问:&ldo;此人事关我卫国公府清誉,不知他所犯何事?&rdo;
段祺瑞倒不隐瞒:&ldo;大理寺以为,此人牵扯平王一案。&rdo;
刘云贵一屁股坐在地上,似此时才意识到牵扯到花娘、平王等人是要丢性命的,忙爬到段祺瑞脚下,什么都抖出来了:&ldo;大人!大人!草民不知道什么花娘,是有人……是有人给草民银子,让草民拿着卖身契上门的!草民冤枉啊!&rdo;
萧惠仪忍不住舔了舔下唇,将颤着的手藏进袖子里。
她该相信锦心,她办事素来妥当。
白源唇线紧抿:&ldo;你受何人指使?&rdo;
刘云贵脑门都是汗,无措道:&ldo;是……是一个乞丐。&rdo;
白源怒意难掩,他纵横沙场,不乏政敌,白谦刚起,此时打击是最好的时机。
段祺瑞道:&ldo;还请国公将此人交予下官。待审讯完毕,自给国公一个交代。&rdo;
类似的话,他与白雅亦说过。段祺瑞忍不住看向白雅,自他进来,就一直跪着,他突然想起还在平央城的时候,她&ldo;侍奉&rdo;自己用酒,短短一个时辰,姿势变了又变,膝盖怕是娇贵得很,也不知道如今跪了多长时间。
卫国公深知大理寺审犯要紧,刚想允诺,老夫人突然道:&ldo;女子面皮薄,还请端世子照看些。&rdo;
这是不想声张的意思,段祺瑞了然,应下的同时朝白源道:&ldo;白二小姐跪在地上,可是因为此人讹诈于她?&rdo;
白源眉头微耸,似没想到消息传得这般快。
段祺瑞又道:&ldo;说起来,此事我欠贵府一个真相。去年白二小姐被她的丫鬟玉兰陷害,贼人趁白二小姐昏迷强行按押,才有了卖身契一事。待贼人被一网打尽,我等将贼人的赃物或烧或上缴,只是奇怪的是,唯独没找到白二小姐的卖身契,当时只以为被贼人弄丢了,并未多想,不想酿成今日流言,实乃我等失职。&rdo;
众人面露诧异,没想到段祺瑞竟是知情的。说起来,又是总督又是平王的,案子的关键人物可不就段祺瑞吗?
&ldo;段大人是如何得知白雅是被自己的丫鬟陷害的?&rdo;若说是白雅告诉他的,白源便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关系。
&ldo;因玉兰是被下官所捉,认罪后已被大理寺处决,若卫国公有疑,不妨问一下贵府的世子,前不久下官已将大理寺签章的口供移交于他。&rdo;段祺瑞不知道白谦有没有将那张他费心弄好的口供交给白雅,他此言实在试探。
白谦才回来就将白雅置于风顶浪尖,他对白雅的&ldo;宠&rdo;本身就让他怀疑,而怀疑的,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白源看向白谦,显然想问口供一事。
白雅道:&ldo;父亲,玉兰的口供哥哥已交予女儿,女儿这就让丫鬟拿来。&rdo;
接下来的事哪怕段祺瑞有心也听不得,遂押人离去。屋子随着段祺瑞的离去,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萧惠仪捏着椅子,趁白雅招呼玉竹回去取东西,悄悄传话锦心。萧惠仪只以为口供会提及她收买玉兰一事,但刚刚段祺瑞的话给她提了个醒,玉兰极有可能将陷害白雅自卖一事扣在她脑门上!此时她恨不得将玉兰从坟里拿出来鞭尸。
萧惠仪内心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玉竹携白安将口供递到白源手里。白源漠然接过,看后勃然大怒。
众人一惊,老夫人连忙接过口供,阅毕,颤着手指指着萧惠仪,恨声道:&ldo;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咳咳……&rdo;
萧惠仪脸色刷白,便连白婳也忍不住起身,忙抢过口供,白纸黑字写着萧惠仪密联平王,让玉兰将白雅卖给花娘,再企图让白雅染毒,控制平王党羽,便连平王的案情也一清二楚。
口供倏然落下,白婳扯着白源的衣袖哭道:&ldo;父亲,母亲……母亲定是冤枉的!&rdo;
萧惠仪只觉得天似要塌下来了,她骄傲了半辈子,算计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着了小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