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倾晴旁窥了眼正在装银子的老翁,神色郁郁:&ldo;小雅,那个老爷子又聋又哑还要自个儿卖东西,怪可怜的。&rdo;
白雅回头,数好银子后,老翁垂首把被她们弄乱的东西一一摆正,瘦小而佝偻的身子老态尽显,与旁边辉煌的灯火格格不入。
她心思一动,掏出随手撕下的纸,把它放在老翁面前,然后在老翁疑惑的目光下把纸垫在匕首下面。
老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这匕首不止二十两,白雅执着地点了点匕首,老翁浊眼一亮。
白雅知道对方明白了,朝贺倾晴神秘一笑,拉着她藏身于角落。
贺倾晴看着老翁在矮桌上捣弄着什么,不一会拿了几张纸出来,上面带着墨迹,恰好这时有风吹过,贺倾晴看着上面赫然写着一百两,&ldo;一百两&rdo;被稳稳地压在了匕首下面。
贺倾晴恍然大悟,转身给白雅一个熊抱,白雅笑魇如花。
鲜活清媚的笑容陡然盛放,似清晨绽于山间的红梅,清颖艳绝。贺倾晴看花了眼,忍不住捏了把她尚带婴儿肥的双颊,赞叹道:&ldo;我们小雅真是聪明的美人儿!来,给爷再香一个!&rdo;
又聪明又美丽的白雅&ldo;啪&rdo;地一声打掉那不正经的手,精致的小脸满是嫌弃。
虽然这副身子比贺倾晴足足小了近一岁,但她心理年龄比对方大。被一个比自己还要&ldo;年幼&rdo;的小姑娘调戏,白雅老脸一红,本就被灯火衬得娇嫩的小脸愈显绮丽。
&ldo;走,我们去找小蕊!&rdo;贺倾晴又拉着她风风火火地钻进人群中。
白雅庆幸前面有护卫开路,不然照贺倾晴如此横冲直撞的走法,怕会惹来众怒。
林艺蕊今日有事,比她们晚出门,她们说好了差不多时候在江边槐树下碰面。
看着远去的两人,楼阁上,一蓝衣公子晃了晃扇子,笑道:&ldo;倒有些小聪明,只惜那小聪明怕要白费了。&rdo;
另一玄衣公子闻言看了过去,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人站在老翁店铺前,面露贪婪。
玄衣公子段祺瑞唇角一勾,寒星目蓄着润光,清冷道:&ldo;看来羽林军近日松怠了,青衣不妨去提醒一番。&rdo;
&ldo;是。&rdo;
不一会儿,红黑色的羽林军出现在街头,目光如炬,路人频频打量。原本停在老翁面前正一脸嚣张打算勒索银子的痞子惊散。
蓝衣公子户部侍郎叶沉修一脸兴味:&ldo;不同寻常啊!莫非那两人中有你的相好?&rdo;
段祺瑞笑了笑:&ldo;紫衣的是卫国公府白二小姐,红衣的是镇国将军府贺小姐。&rdo;
&ldo;连身份都如此清楚,才去了一趟平央城,你倒是开窍了?&rdo;
开窍?对方过完年也就十三岁,段祺瑞拒绝承认,道:&ldo;我没你禽兽。&rdo;
叶沉修的未婚妻,十一岁花龄,尚养在深闺,只是这厮两天跑去调戏人家,堪称禽兽。
叶沉修摸了把鼻子,道:&ldo;人反正都是我的,早一些晚一些又何妨?且她们这个年纪心思最是轻浮,若我不做些什么,那些自诩风流的公子难免会惦记。&rdo;
轻浮倒不至于,惦记怕是少不了。
段祺瑞看着手里的茶杯,一言不发。叶沉修也不在意,姚有兴致道:&ldo;说起卫国公府,你可曾见过白谦?&rdo;
&ldo;在平央城有过一面之缘。&rdo;
&ldo;如何?&rdo;
&ldo;不是俗物。&rdo;
叶沉修扇子轻点:&ldo;这几个月不显山不露水,也没听闻他与哪边走得近,也不知道是与我们一般还是在待价而沽。&rdo;
当今皇帝有四子,除去年幼且母族没什么势力的五皇子和早亡的大皇子,三位成年皇子之间的暗涌越发浮于表面。早年二皇子和三皇子各成一派,不少权臣纷纷站队,现四皇子中途加入,虽母系不在,身份却是最贵重的。元后曾独宠后宫,早几个月前四皇子府也被弄得富丽堂皇,恩宠可见一斑。
皇帝正值壮年,若无意外,再统治个十几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时候,无论是外戚势力还是朝臣拥护,皆比不得皇恩浩荡。且帝皇之位要坐得稳妥,不需要强大的外戚,因而看似毫无势力的四皇子也并非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段祺瑞道:&ldo;或许这恰是他的聪明之处。&rdo;
叶沉修深表赞同,只是不知道白谦的袖手旁观是卫国公府的意思,还是仅代表他本人意愿。听闻白谦与白源的关系十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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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簪子是要给小蕊的?&rdo;白雅把玩着手中的玉兰簪,款式似曾相识。
贺倾晴点了点头:&ldo;上次我们在书院玩闹,小蕊不小心把簪子丢了,还失落了一阵子,好不容易瞧见相似的,我便买了下来。&rdo;
据说那支簪子与她姐姐的那根长得极像,是姐妹簪,然而两年前林艺蕊的姐姐林艺婷因小产去世了。
白雅将簪子递给贺倾晴,道:&ldo;瞧着简单,倒也别致。&rdo;只惜已非原来那支。
&ldo;若非小蕊喜欢,我也想自己戴,我母亲常嫌我行事粗鄙不似闺阁女子,给我捣弄的簪子不是红的就是花的,我嫌弃得紧。如若每根都长这般,我早就戴上了。瞧,像不像你们说的大家闺秀?&rdo;说着,贺倾晴把玉兰簪斜斜地插在发上,勉强做了个欲语还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