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肆似是觉察到她的失落,等红灯的间隙伸手按了按她脑袋,虎口卡着她下巴对着自己,懒漫道,“怎么了?”
他弯唇,“让我看看,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有。”温纾乖乖说。
转成绿灯,周景肆捏了下小姑娘软绵的脸蛋儿,就收回手打方向盘,“不想回去?”
他开车时候很规矩,话都很少说。温纾在的时候更是会刻意放缓车速,开的稳些。
手扣拉开,是各种牌子的糖和巧克力。
“自己挑着吃。”
温纾显些被数不清的糖果闪瞎了眼,她偶然打开过这里,以前放着烟。指尖不由拨弄着那些糖,挑了徐福记的巧克力吃。
“你不抽烟了呀?”
周景肆没答,只说,“在戒。”
他其实没什么瘾。
而且他家小姑娘明显讨厌烟味儿。
更不喜欢他抽烟。
温纾笑起来,眼睫卷卷翘翘,明眸中是高兴的色彩,没有人比温纾最希望他戒烟了。
妈妈刚去世那两年,爸爸几乎烟酒不停,她每每放假都听到爸爸隐忍的低壳。
温纾知道,爸爸在思念,在伤心。
可她害怕。
小少女第一次经历至亲的离开,不可控制的留下恐惧和阴影,她的天冷不丁塌了一半,只剩下爸爸形单影只的撑着。
她害怕极了。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受惊彷徨。
梦都是噩梦,整个灰暗的世界都是抛弃,是不被爱,逐渐的,她便也这么认为。
女孩压着嘴角的笑弧,却又从眼睛里跑出来,像个中了彩票要拿大奖的小朋友,拉着他衣袖,小声说,“戒掉吧,阿肆。”
长命百岁吧。
好好生活,她会陪着他。
“好。”周景肆懒洋洋垂眼笑,应了她。
“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纾眼睫颤了下。
“温小纾,你多管管我。”他又说,“你说什么我都听。”
温纾就笑,柔声说,“好。”
柏油路两旁的绿化树木和建筑飞速倒退,suv内安安静静的,不再有人说话,却始终围绕着温馨惬意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