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在当场,这电光石火间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看得清。
「啊……」小七小小地叫了一声。
东方旃持着匕首的手缓缓地落下,而后身躯一软,睁眼倒地,气绝当场。
「爹啊‐‐」小春急忙接住也差不多快气绝了的罗绮,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洒上,止住了罗绮伤口不断流出的血。d_a
兰罄冰冷的眼神在东方旃倒下后,也缓缓地有了些温度。他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抱着罗绮眼眶都急红了的小春。
好一会儿之后,兰罄才低声说道:「你是小春的爹……所以我救你……」
失去挽发的簪,兰罄发丝散落。然而这时他的脸庞却在迷惘中,带起些许温柔的神情。
小七见着了,他有些恍惚,也有些安慰。兰罄也记起了小春,记起了这个他曾经疼惜入骨的小师弟。
也只有在对着自己真正在乎的人的时候,兰罄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柔软得令人心惊。
归义县驿站血案一案,肃王挟持当朝圣上意图动摇三司会审未果,意外伤了圣上,而施问之子施小黑义勇果敢营救圣上并击毙肃王一事,在朝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震荡朝廷。
圣上受惊且伤,敬王东方齐雨以摄政王之姿代理政事,并肃清肃王朝中残党,将朝中大员汰旧换新好几,也生出了一番新气象。
朝廷之上风云变换,但朝廷之下,那些儿个当事人却对权力更迭之事毫无感觉。
玩鸟的依旧玩鸟、发呆的依旧发呆,只是大年初一那日暂住敬王府的施问被络绎不绝的百官拜访拜得头昏眼花,那些儿个什么「断案如神」、「青天再现」的匾额堆满了整个院子,连门坎差点也被踏平了。
后来小七得到消息,才知原来之前兰罄那张正放保平安、反放见鬼神、一张三两的平安符在驿站内看不着任何东西,是因为肃王请了个道士作法,将驿站那些儿个飘啊飘的全都给抓了,小七之后也让人找了那个道士将那些飘飘的全都给放出来,另外加银子办了场法会,算是送他们好走。
而古三勇,因这人已是真心悔过,加上他会做出这些事都是出于肃王胁迫,于是小七便交代了一下,给了古三勇一条生路,用一个死囚换了被判斩刑的他,让他回泉州好好做人去了。
接着处理了剩下的杂事,没事可做后,小七便清闲了。
只是以前忙乎的时候老想着休息睡觉,但这回一停了下来,心里头却是有些慌。
他的小心肝空空的,心里头也没了主意。
这日,小七在屋顶上晒着难得出来的太阳,小春从宫里跑出来见到他这七师兄时便笑了。小七一脸呆样地张着嘴双眼无神,看着远方发呆。
「七师兄!」拿着梯子爬上屋顶的小春喊了一声。
小七抬眼见着是小春,只是简单应了声:「你来啦……」
「今日天气这么好,师兄怎么不出去走走?」小春走到小七身边坐下。
躺着的小七跷着二郎腿,先抖了两下脚,而后说:「大爷我哪里都不想去,再晒两下太阳便要回屋里睡觉。」
「欸,」小春左看看右看看,问道:「大师兄呢,没同你一起?你们两人不是向来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吗?」
小七啐道:「这句我还给你和你那云倾心肝儿!」
小春哈哈笑了一声。「我来给大师兄把脉的,七师兄你不带我去找大师兄吗?。」
小七顿了顿后又说:「……他不是在院子里逗鸟、就是在大厅陪他爹应酬那些大官,你自己找去吧,我不奉陪了。」
小春看了小七一眼,觉得小七有些奇怪,这人从来不是就最紧张大师兄的吗?可怎么今日不太一样了?
小春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便点头爬梯子下去。因为内伤还没好,家里那口子不准他用内力,所以这才得麻烦地爬上爬下的。
小春跑去找兰罄以后,小七又在屋顶上晒了一会儿太阳,但后来想着小春看诊不知看得怎样、想着兰罄那身子骨不知有无大碍,于是挣扎了一番,便又跃下屋顶,跑去找那两人了。
走到齐雨派给兰罄和施问的院子外头,小七偷偷地朝里头探去。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小七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才发现那竟是他家四哥。「你才干什么呢!」小七抚着胸口说:「走到我后头也没个脚步声响,你是想吓死我吗?」
齐雨瞥了瞥院子里头,冷哼了声:「是你太专心偷看人,才没听见我的脚步声吧!」之后又说:「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什么话这里说就好了。」小七这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