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噗嗤‐‐&rdo;
刀没入血肉的声响,尖锐刺耳。
蒋春眠瞪大双眼,她被迫承受着张雁回的重量,往后踉跄几步,站稳后才发现他已经面色惨白,唇部也失掉血色。
&ldo;张雁回!你冲过来干什么啊,我能躲开的,你怎么样了?你忍忍,我们离开这里。&rdo;蒋春眠语无伦次地说道,环抱住他的腰,拖着他往前方跑,边跑边哭道:&ldo;……你不会要死了吧。&rdo;
危机时刻张雁回竟然能够舍命相护,蒋春眠感动到落泪,转眼又看见他后背的伤痕,砍刀劈出深深的血痕,奔跑的过程中不断有血液滴落。
她又带着愤意地谴责:&ldo;……那种情况你跑过来干什么啊!&rdo;
痛是真的,血也是真的,怨念所化的恶灵本就是已死之身,就算坎掉头颅,也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合。
张雁回习惯了疼,后面裂开的伤口正在慢慢地恢复,这些伤口对他来说本是挠痒痒般的感觉,此刻却骤然加大百倍般,疼得他额头冒出细汗,连逃跑的脚步都变得虚弱,只能靠着蒋春眠的搀扶才能前行。
张雁回扯出抹虚浮的笑容:&ldo;我不想你受伤。&rdo;
&ldo;我能躲开的!&rdo;蒋春眠强调。
张雁回:&ldo;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伤害到你,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宁愿被砍的是我。&rdo;
&ldo;……果然被砍了吧,&rdo;蒋春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见他还是没有遇到危险应该躲避的觉悟,揽住他腰部的手稍微用了力气,不由得语气焦急道:&ldo;你都快要死了!后背那道伤还不知道能不能处理,方正祥在后面追,我们能不能逃出学校还是未知的,要是没有及时送医……&rdo;
想到张雁回最终流血而亡的后果,蒋春眠自责地掉下眼泪,&ldo;谁要你救的,你又躲不开,还跑过来,被砍了刀也不着急……你笑什么?有没有点危机感啊!&rdo;
张雁回推开旁边的门,两人躲进去,反锁,他侧靠着墙壁,抬手擦掉蒋春眠眼角的泪珠。
&ldo;我没事……真没事,死不了。&rdo;他静等片刻,转身给她看后背的伤口,&ldo;那刀应该是钝的,没开刃,只是破了皮,流了点血,你看,现在血已经止住了。&rdo;
蒋春眠凑近看,校服被砍刀劈开巨口,露出里面染着血的脊背,血痕映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目,两侧的蝴蝶骨似要冲破衣服的束缚,展翅而飞,张雁回单手撑着墙壁,强忍血肉愈合的痛意,扭转脖颈,专注凝望着蒋春眠饱含担忧和自责的面容。
&ldo;没骗你吧,真没事,只是小伤而已。&rdo;
蒋春眠愣愣伸手,摸向碎裂的衣料,指腹沾染新鲜血液,不敢置信道:&ldo;可是那刀……&rdo;
那刀劈碎了花瓶,而且逃跑的过程她几次看向张雁回的后背,看到的伤口样子和此刻的全然不同,难道又是自己眼花了?
蒋春眠使劲闭起眼睛,再睁开。
&ldo;好啦,别多想。&rdo;张雁回抿唇笑笑。
蒋春眠想起眼前一闪而过的血色河流,捏起拳头锤了锤脑袋,&ldo;……那可能真是我眼花了,怎么可能呢?&rdo;刚锤完一下,就被张雁回捏住拳头。
&ldo;别敲头呀。&rdo;
张雁回转身,牵住她的手腕往里面走,这是一间还没有利用起来的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会议桌,张雁回用袖口擦干净一角,示意蒋春眠坐上去。
&ldo;可能是最近压力大,又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产生奇怪的景象,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出去把方正祥引开。他是因为我才想要伤害你的,我把他引开后,你再离开。&rdo;
蒋春眠果断拒绝:&ldo;你受伤了!我们俩躲在这里等他离开不行吗?用不着出去犯险。&rdo;
隔壁教室应景地传来巨响,是砍刀砸在木门并且将其砸破的声音。
&ldo;哗啦‐‐&rdo;木门碎裂成渣落在地板。
方正祥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ldo;这间教室没有,你们等着吧,乖乖藏在教室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找到你们了,别想再逃跑……&rdo;
就在蒋春眠还没有回神的瞬间,张雁回敞开教室门,走廊里传来张雁回的声音,他的嗓音平静,和方正祥气急败坏的声音是两个极端。
&ldo;别找了,我在这里。&rdo;
然后,是地板被快速踩踏的声响。
……绝对不能让张雁回单独面对危险!他后背受了重伤,就算如他所说,没有伤及根本,但顶着这样的伤口面对普通人还难以取胜,更别说不辨缘由陷入疯癫状态的方正祥!
他独自面对,无异于亲手送上性命。
蒋春眠连忙出去,奇怪的是周围到处不见人影,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哪个方位都没有声音传来,她跺了跺脚,在碎落的木块里,随便挑选了一块最结实最能充当武器的,扯开嗓子对着走廊喊道:&ldo;喂!张雁回你在哪里!方正祥‐‐你有病‐‐有本事过来啊!&rdo;
走廊里只有她的回声响起。
然而下一刻,脚步声传来。
蒋春眠警惕地举起木板,朝着声源的位置看去,拐角处跑出来眼熟的人,是四班疯癫的同学,紧接着他后面跟着在此之前追赶蒋春眠的那波人,他们看到目标,加快脚步冲着蒋春眠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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