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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导演说：&ldo;你有没有用惯的健身指导，没有我给你安排一个。&rdo;

方绍一点头说：&ldo;有。&rdo;

&ldo;叫过来，让他跟组。你还得学剪头，这个不用特意安排人了，组里造型指导刘老师等着你呢。&rdo;导演手里拿着剧本卷的筒，往造型指导刘桉那边抬了下，刘桉歪在椅子上抬了下手，笑眯眯的。

刘桉是圈里顶级的造型指导，很多有质感有韵味的年代戏造型都是他操刀。方绍一见过很多次了，老熟人，他笑了笑说：&ldo;好，麻烦桉哥。&rdo;

今天这场会导演特意说让方绍一助理也得来，吉小涛坐在方绍一身后的小板凳上，听热闹。过会儿导演的剧本筒朝他指过来，吉小涛一下绷紧了神经，导演跟他说：&ldo;小孩儿，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他助理了。&rdo;

???吉小涛内心闪过无数问号，有点懵逼。

&ldo;不光是你，&rdo;导演眼睛扫了一圈，说，&ldo;你们所有人，从今天开始就别供着他。不是什么方老师，不是什么什么影帝，也不是谁谁谁的儿子。&rdo;

他话还没说完方绍一就笑了，蒋导很爱开玩笑，平时说话也很有意思，方绍一听着他继续说：&ldo;他就是一剪头的傻子，别哄着捧着的。我不是说笑话，谁要是供着他谁就犯纪律了，别惹我不高兴啊。蒋导生气很吓人，这你们知道。&rdo;

方绍一在戏里就是一个时常被人戏弄欺辱的傻小子，蒋导想让他迅速入戏，跟戏里角色找到连通点，灵魂互通。

导演表情很严肃，跟周围人说：&ldo;我定的规矩就得好好守，别在片场跟演小品似的吆喝他两声，过后再卑躬屈膝，&lso;方老师我这也是没办法，方老师别记仇&rso;，谁敢私下里这样别说我发火。&rdo;

他说完大家都笑了，导演又说：&ldo;他肯定不记仇，这都是帮他拍戏呢，回头还得谢谢你们。&rdo;

方绍一点头，笑道：&ldo;是，不记仇，都按导演说的来就行了。&rdo;

那天开完会往外走的时候，导演又特意说了吉小涛几句，跟他强调：&ldo;你给我绷住喽，谁欺负他了你别给他扛着。你去欺负他，他平时没少使唤你吧?趁这次好好使唤他，让他给你当助理。&rdo;

吉小涛缩着脖子，这个任务实在是很难完成，他问：&ldo;导演……要不我俩一起受欺负?难兄难弟这样的?你看行吗?&rdo;

方绍一笑了声，推了他后脑勺一把，说：&ldo;能不能有点出息。&rdo;

导演也拍他两下：&ldo;说的是，能不能有出息?&rdo;

&ldo;不能……&rdo;吉小涛头上还带着鸭舌帽，手扣在帽檐上小声说，&ldo;这个实在办不到，我从心里就完不成!导演你让别人连着我一起欺负吧!&rdo;

导演恨铁不成钢，后来气得踢了他屁股一脚，笑着骂了句：&ldo;瞅这崽子实诚的!&rdo;

蒋临川脾气不好，每次拍戏都得在片场发几次火，剧组都是他团队的人，他说的话自然都得听。接下来几天都没人跟方绍一说话，谁见了点头叫声&ldo;方老师&rdo;这事儿更是不存在了。受导演指示，不但不能打招呼，还得找活让他干。

方绍一在剧组的日常就是健身和打杂，刚开始别人还有点放不开，后来都这么使唤他也就适应了，拿他当个小工使。方绍一没脾气，谁让他干什么就去干，适应性很强。

&ldo;手，手太紧。&rdo;刘桉手指动了动，剪子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合上挂在手指上，&ldo;灵活点，这几天没事你就拿个剪子在手里，闲着时候就转转，拿东西尽量也挂着。梳子也不是这么拿的。&rdo;

&ldo;好。&rdo;方绍一应道。

有人在身后叫他：&ldo;森察，帮我叫一下林哥助理。&rdo;

&ldo;森察&rdo;是方绍一戏里角色的名字，方绍一这边正跟刘桉学剪头，他回头说：&ldo;别人去行么?我这儿走不开。&rdo;

对方摇头：&ldo;不行。&rdo;

方绍一有时候都很佩服片场这些工作人员，他们入戏太快了。方绍一回过头看刘桉：&ldo;桉哥，等我十分钟?&rdo;

刘桉笑了笑，摇头：&ldo;等十分钟我就走了。&rdo;

方绍一两边看了看，之后跟场务小哥说：&ldo;你再换个人，我现在走不开。&rdo;

小哥眨了眨眼，估计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再说点什么，想了半天，最后方绍一和刘桉那边都接着说话了，小哥才随手捡了个东西往化妆台上一摔，嘟囔了一句：&ldo;装什么啊……一个剪头的……&rdo;

摔东西的声音有点大，方绍一和刘桉都一愣。过后刘桉摇头笑了，低声说：&ldo;……难为孩子了。&rdo;

吉小涛自己选的要跟方绍一在统一战线，这些天也累得滴溜乱转。晚上回去跟方绍一念叨着：&ldo;搞这个有用吗?我看蒋导是不是因为咱来晚了有意折腾咱们。&rdo;

方绍一衣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吉小涛过来要接，方绍一说：&ldo;我来吧。&rdo;

他还把吉小涛脱下来的脏衣服也一起洗了。

吉小涛还是不太适应，手机在兜里震动，他于是缩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手机。

剧组就是一个隔离于现实之外的世界，一进了剧组就总像和外界隔着一层。拍上部戏的时候方绍一得经常出去录综艺，隔离感就没这么重，这次也没综艺要拍，吉小涛和他一起在剧组里受排挤，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每天拿起手机看看的时候才觉得又回到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