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什么都没问,嘶哑着嗓子说道:&ldo;知道了,拿下去吧。&rdo;
又抬手以手背覆盖住双眼。
罗战再次把床单卷了起来,抿了抿嘴,微不可查地叹着气,此时傅沉胸膛忽然剧烈地起伏着,如同山崩地裂一般,他在这巨大的震颤之中,侧身呕出了几口黑色的淤血。
&ldo;侯爷!&rdo;罗战自责又心痛,上前帮他抚着脊背,马上又反应过来这是血,快要急哭了,大声喊道:&ldo;鹿风!鹿风!去传太医!&rdo;
&ldo;不必,&rdo;傅沉拼着最后一口气,喘息着,说道:&ldo;别传太医……&rdo;
&ldo;那怎么行啊侯爷您都这样了!不看大夫绝对不可以!&rdo;
傅沉哑然失笑,这孩子还是这么急性子,他摇了摇头,费劲地说道:&ldo;去世善堂……请那位来过府上的郎中……&rdo;
&ldo;民间大夫?&rdo;罗战怔道。
傅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他说完那句话后,便重新躺回了床上,呼吸缓慢而微弱,眼睛却是睁开的,盯着某处,暗流汹涌。
柳郎中很快便到了。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扶远侯府,前段时间宋序未走时,宋语山曾同他提起过这位仰慕者,宋序闲暇之余还亲自去了世善堂与他切磋医术。柳郎中激动得几乎难以成言,从此以后对侯府的态度也大不相同了。
毕竟傅沉是宋神医信得过的人,因此他也开始反思外面疯传的言论是否属实了。
若说心甘情愿为傅沉诊病的民间大夫,除了宋序,便只有这位姓柳的。
当然,宋语山是不算数的。
但他毕竟医术有限,为傅沉诊脉之后,冥思片刻,皱眉说道:&ldo;侯爷,从脉象上看,脉沉而不升,病邪郁于里,气血皆困于内,而此前或是情绪大起大落,怒气上行,导致血热气逆,才导致咳血。不过淤血吐出亦是好事,我来开个平气舒肝的方子,侯爷吃了药后休息几日,再……&rdo;
&ldo;换一副,&rdo;傅沉打断他,鲜红的嘴唇在苍白的面容上像是随时要滴下血来,他摇头说道:&ldo;别开那种吃了便让人昏昏欲睡的方子,本侯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及处理,三天,起码再让我撑上三天。&rdo;
柳郎中陷入为难,转头去看罗战。
罗战道:&ldo;侯爷,剩下的便交给属下吧,您这一天吐了两次血了,这样下去不行啊。&rdo;
傅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坚持到:&ldo;开方子吧,大夫。&rdo;
柳郎中摇了摇头,去了外间。罗战跟过去暗中嘱咐了一句:&ldo;尽量温和一些。&rdo;
待他返回卧室,傅沉已经全然恢复了以往的镇定模样,他沉声说道:&ldo;你继续说,他们把人转移到了何处?&rdo;
&ldo;是。他们一路出了城,直向西走了十余里,然后便进了山,进山之后便不好跟了,这个季节不容易隐蔽,我们人手不足,也不能硬来,但是把下山的几条主路给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