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晾晒的衣物怕是要遭殃。
苏倾池还未来得及想,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一阵疾风卷着沙土紧紧而来,顷刻之间,倾盆大雨便哗啦啦瀑布倾泻之势直泻而下。
这般来势汹汹,直让行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苏倾池索性不再躲避,撑开折扇顶在头顶便闯入滂沱雨幕。
霎时,一阵急雨狂砸,好一阵透心凉。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紧,直打得苏倾池睁不开眼,只能凭着感觉胡乱奔走。
亏得那宅院离春沁园并不多远,苏倾池踩着过脚的雨水,跑了一炷香,终于到了春沁园。
门口站着一人,手里拿着一柄油伞,正踱来踱去。
苏倾池看不清那人是谁,也顾不得。
此时只觉得身子热一阵凉一阵,怕是受了寒。
一柄油伞忽而替他挡去了雨水,身上也被人裹了件袍子。
苏倾池未来得急反应,对方已拿袖子替他揩脸,动作轻柔小心,待看清来人,苏倾池不禁一愣。
商承德皱眉,&ldo;这么大的雨竟也不晓得躲,淋出病来可怎生是好,赶紧上楼暖暖。&rdo;
语气竟是三分责怪,七分担忧。
什么还都未来得及问,对方两条手臂一揽,半扶半抱,竟将他弄上了楼。
屋内小宝儿已生了炉子,炉子上一壶水已沸腾,满室的水气氤氲。
&ldo;哥,你可回来了,怎么淋成这样。&rdo;
小宝儿丢了蒲扇,也顾不得擦手,赶紧用湿布裹了壶柄,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几下送到苏倾池手上。
&ldo;赶紧喝口热茶,这雨下得忒邪门了,仔细受凉。&rdo;
苏倾池接过茶,吹着喝了几口,身子这才暖些,手脚也没那么僵了。
接过苏宝儿递来的巾子,苏倾池擦了身上的水,&ldo;让人抬一桶热水进来。&rdo;
伸手便脱了湿漉漉的外褂丢在一边,湿滑的丝绸亵衣紧紧贴着腰身,露出一副瘦腰窄臀。
这般风流体态,堪堪逼得商承德别过眼去。
&ldo;我出去等着。&rdo;不等苏倾池回答,人已匆匆跨出门外。
苏倾池身形一顿,方才竟忘了屋内还有别人。
外头的雨一阵急过一阵,竟没有停歇的意思。
小窗之外,雨水朦胧了一切,被疾风吹得东摇西摆的老槐树和胡同的白墙绿瓦融成一片,墙头探出的几株花枝也渲染一般,只留几点晕染的红。
泡了热水,驱了寒气,小宝儿已煮了姜汤,端了两碗过来。
鼻尖微痒,苏倾池生生打了两个喷嚏,索性赖在床头,只着一件纯白亵衣,随手扯了锦被盖上。
喝了姜汤,身上起了暖意,苏倾池这才问道,&ldo;他还在外头?&rdo;
苏宝儿瞅瞅窗外,&ldo;在呢,你今天才走,他就过来了,一直坐下边等了大半天。&rdo;
放了碗,苏宝儿又说,&ldo;这雨刚下的时候,他就问我你去了哪里,可带了伞,我哪里知道你去了哪儿,他在下边急得直转,后来拿了伞出去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湿了,哥,我怎么觉着……&rdo;
&ldo;觉着什么?&rdo;苏倾池崴了他一眼,&ldo;还不让人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