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匀将刀用布条裹好,声音低低的,&ldo;回将军,属下是叫宋匀。&rdo;
宋让看了看这年轻的少年,沉默一会儿,又问道:&ldo;昨日之战,是你以一人之力隔断绳索,切断敌军退路?&rdo;
宋匀起身,单膝跪地道:&ldo;是,属下不遵将领,请大都督责罚!&rdo;
宋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薄唇淡淡一命,&ldo;那……就罚你,明日为跟在我身边,共伐子午谷。&rdo;
宋匀抬眼,惊道:&ldo;大都督!&rdo;
宋让拍了拍他的肩,&ldo;明日一役,看你表现。&rdo;
宋匀微微一震。
肩上的那只大掌,沉稳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道。
成静于他,是兄长与恩人;而宋让于他,却更像父亲与老师。
他这一路走来,并没有用许久,可他抵达洛阳之时,却如置身于梦中。
宋匀咽了咽口水,急切道:&ldo;大人!属下早在宫宴之时就想与您说话,可周围人多眼杂,实在不好暴露你我关系,如今总算有了机会……您这几日过得怎么样?&rdo;
成静笑道:&ldo;我一切都好,倒是你,跪在御书房外,是何意?&rdo;
&ldo;魏凛他们虽性格鲁莽,却是良将,陛下若因失仪处罚他们……那该有多少将士为此愤愤不平?&rdo;宋匀低头,黯然道:&ldo;属下无能,虽得以升迁,却依旧人微言轻,无法为他们求情。&rdo;
成静眼色微沉,淡淡道:&ldo;宋将军如今品级上升,不必口口自称属下。&rdo;他话中微顿,又叹道:&ldo;你可知,你跪在外面,不仅仅是在求情,还是在逼迫陛下?&rdo;
宋匀不解其意,茫然地摇了摇头。
成静道:&ldo;如今谢族独大,其余世族紧随其后,陛下要抓人要放人,并不能肆无忌惮。虽说陛下继位已有三年,可如此外戚之局面仍不曾改善。&rdo;
宋匀问道:&ldo;那应如何?&rdo;
成静道:&ldo;先勿轻举妄动,任凭事态发展,待到一发不可收拾之时,自有转机。&rdo;
宋匀似懂非懂,只好应了。
成静看他如释重负的表情,笑了笑,又与他谈及荆州之事,说到往事,少年宋匀的话总是格外之多,他眼神晶亮,神采飞扬,心雀跃地要飞到马车外去了,仿佛之前那个沉默严肃的少年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又回到了了当初每日骑马练剑的岁月。
成静在路口让宋匀下车,便命子韶驱车回府。
途径谢府,看见谢府大门口人流往来,看衣着打扮,因是旁的大族中人。
成静回府后,越想越觉得不对,随后到了晚上,便换了一身低调的天青色长袍,去了望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