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西风甚大,刮得人耳膜发疼,寒意灌入胸口。
沉浮的怒意压抑到了极点,谢映舒阖眸,袖中手狠狠一攥,复又睁眼。
昏迷过去的妹妹,早已无片刻之前的顽劣娇憨,死气沉沉,像极了她幼年那场大病。
听闻下人通传谢映棠撞见剪舌之事时,谢映舒惊怒交加,第一次顾不得仪态,想也未想便亲自去寻大夫。
身处世家大族,加之朝政之事勾心斗角,有些阴暗之事便心照不宣,可谢映棠却是极为纯净的小姑娘,族内兄弟长辈将她从小护得很好,哪怕是杀一只小猫小狗,也未曾让她亲眼见过。
今日突然撞见这等惊悚之事,她又怎么禁得住吓?
许久之后,大夫做完全程,才转身对谢映舒跪拜道:&ldo;禀郎君,翁主身子骨弱,加之受惊过度,才会猝然晕厥,并无性命之忧,在下开个方子,郎君待翁主醒来之后,让其服下,再好好调理几日即可,只是……&rdo;
谢映舒眼神阴鸷,冷冷道:&ldo;只是什么?&rdo;
大夫迟疑道:&ldo;只是……翁主此番受惊,只怕留下心病,日后若再想起今日所见之事,恐怕仍会存有心病……&rdo;
成静身后的侍卫张口欲为公子解释,成静抬手,止住了那人多言。
谢映舒倏然转身,冷淡道:&ldo;成兄,有事相商。&rdo;自己推门出去。
成静淡淡垂眼,随之出去。
廊下无雪,铁马乱摇,风卷碎花,触目是鲜艳冬梅,花枝伸展在头顶,似女子腰身,婀娜妩媚。
谢映舒拢袖在廊下站定,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冷漠,回身问道:&ldo;剪舌之事,是你的人做的?&rdo;
成静叹道:&ldo;确是。此事是我失策,未曾选好时机,不巧竟会被令妹撞见。&rdo;
谢映舒彻底淡漠了眉眼,冷冷道:&ldo;成兄身兼大才,在下小小府邸,实在容不下成兄施展。&rdo;
侍从忍不住道:&ldo;谢大人何必动怒?此事于我家公子何干?谢大人这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么?&rdo;
成静斜眉看来,眸色微沉,&ldo;谁许你多言?退下!&rdo;
那侍从只好噤声,转身离去。
廊下只剩二人,成静只道:&ldo;这回,我抓的是奸细。&rdo;
谢映舒转过身来,皱眉看着他。
&ldo;此人声称谢府奴仆,跟踪于我,欲盗我信笺,三郎当知,此事意味着什么。&rdo;成静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道:&ldo;我是天子亲信,正常情况之下,三郎试想,若被主人家监视,我应如何做?&rdo;
谢映舒心思何其通透,当下便明白过来,遽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