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喝酒,并不至于让人丧失理智,对着帝王耍酒疯。
那日究竟是为何失控,有心人其实可以深想。
成静坐在一边,微微一笑。
&ldo;诸位息怒。&rdo;他抬手,对诸位将军端了端酒杯,笑道:&ldo;将军们又何必再气愤?士族加害不成,反倒成就了在座诸位,此宴结束后,静亲自送将军们出京,离开洛阳之后,天高地阔,任凭诸位施展,静在京中只会为各位周旋一二。&rdo;
&ldo;成大人客气了……&rdo;魏凛忙笑道:&ldo;我是个粗人,但也不代表不讲道理,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兄弟们心里也都明白得很,这回也不用太麻烦您。&rdo;
一群人纷纷附和。
宋匀却笑道:&ldo;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和成大人谁跟谁啊?大人肯送大伙离开,也是拿我们当兄弟,你们岂有拒绝的道理?&rdo;
成静弯了弯唇角,倒是无奈一笑,声音清淡,&ldo;诸位不必客气,此去艰险,将军们不可大意,羌人体格健壮、擅于骑马,而新任统帅不知深浅,关键时刻切忌以大局为重。&rdo;
他再多多叮嘱他们几句,便命人备了马,与他们一起骑马走到城门,再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目送着他们离去。
城门即将关闭,成静高踞马上,薄唇弧度渐渐压平,再无笑意。
他与谢族这一役,还是他赢了。
但是此战之艰难超乎想象,是成是败,还未可知。
谁都别想得意地太早。
他勒紧缰绳,急速调转马头,一扬马鞭,策马回府。
身下枣红骏马跑得飞快,风鼓起他的衣袂,将鬓便发丝吹得乱扬。
成静到了府邸,翻身下马,子韶连忙迎了上来,接过缰绳,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皱眉道:&ldo;郎君伤口还未痊愈,怎么能与人饮酒?&rdo;
&ldo;无妨。&rdo;成静神色冷淡,抬脚往卧房走去。
才走几步,他蓦地一顿,问道:&ldo;棠儿身子如何了?&rdo;
子韶答道:&ldo;翁主身子大好,谢太尉派了谢府的郎中过来,说日后就为翁主专门伺候着,还说……您若真要娶她,这几日便可成了。&rdo;
成静不置可否。
谢族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他沉吟片刻,淡淡吩咐道:&ldo;明日一早,便送聘礼去谢府求亲。&rdo;
子韶忙应了,随即想起什么,又笑道:&ldo;谢族的侍卫都撤了回去,翁主现在正在亭中赏月,郎君要不要去见见?&rdo;
成静转眸淡瞥他一眼,&ldo;你倒是知我喜怒。&rdo;说着,便径直往凉亭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