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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郑克昌……邮局……读书会……&rdo;许云峰听完后，沉思了片刻，接着问道：&ldo;他说的读书会由谁负责？&rdo;

&ldo;听说，原来是个姓丘的，这人后来离开了。&rdo;&ldo;现在是谁负责？&rdo;

&ldo;李克明，还有个张永……&rdo;

陈松林说的这些名字，许云峰都不知道。他思索了一下，决定尽快去查明邮局读书会有没有这些人，并且查一查究竟有没有这个自称为郑克昌的人。因为他觉得，住进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比买家具，扩大书店等等还要危险和严重。

陈松林看见许云峰认真思索的神情，连忙又把郑克昌的日常表现，和自己对他的印象告诉许云峰。

许云峰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陈松林讲完了，默默地望着许云峰深思的脸。老许的神色十分严峻，额头上一条条的皱纹，在眉心里凝聚拢来。&ldo;这个人还爱写诗？把他的诗给我看看。&rdo;

陈松林从郑克昌的枕头下，拿出个小本子。许云峰接过来，一页页地认真看下去。他翻着念着，忽然看到一首很俏皮的诗。这首诗，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他略略回忆了一下，问陈松林：

&ldo;这首诗，是他写的吗？&rdo;

&ldo;我记得清楚，&rdo;陈松林毫不怀疑地说：&ldo;那天晚上，他趴在床板上，写一句，站起来，哼一哼。写完了，抱着我的肩膀说，这是他写得最满意的一首政治讽刺诗。&rdo;&ldo;发表过吗？&rdo;

&ldo;没有。&rdo;陈松林解释着：&ldo;他说他写的诗，都是习作，从来没有投过稿。老甫还说，以后办文艺刊物时，可以选用一些。&rdo;

许云峰眉头一扬，满有把握地说：&ldo;这首诗是抄袭的！《新华日报》副刊早就发表过。&rdo;&ldo;抄来的？&rdo;陈松林猛然吃了一惊。&ldo;郑克昌怎么这样无聊！&rdo;

&ldo;不仅是这一首，这些诗里，好些诗句，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他，为什么要东拼西凑抄袭别人的作品呢？他又没有拿去投稿，也不像是为了发表。&rdo;讲到这里，许云峰注视着陈松林，慢慢地说：&ldo;你想过这样的问题吗？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这是一种骗取我们信任的手段！&rdo;

老许这一问，像一道亮光，划过陈松林的脑子，使他陷入了深思。

&ldo;书店是党的秘密机关，&rdo;许云峰冷冷地说：&ldo;郑克昌住进书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rdo;

&ldo;啊？&rdo;小陈惊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说道：&ldo;这家伙莫非是特务？&rdo;

&ldo;完全可能……&rdo;老许确信书店已经暴露，尽快撤退是完全必要的了。

&ldo;糟糕，我怎么没看出来？&rdo;陈松林打断了老许的话，心情沉重地坐到床边上。忽然，他又站了起来，面对着老许说：&ldo;可是老甫，他是个老同志了呀！为什么他老是要我&lso;放手工作，大胆联系群众！&rso;他，他为什么……&rdo;

&ldo;你是没有经验，至于甫志高……&rdo;老许没有说下去，却转口问道：&ldo;如果郑克昌他们是特务，你怎样对付？&rdo;&ldo;我和他们拚了！&rdo;陈松林咬牙切齿地说：&ldo;别人怕特务，我可不怕。&rdo;

&ldo;我们需要的是冷静，不是害怕，也不是硬拚。&rdo;老许缓缓问道：&ldo;你仔细想想，郑克昌最近的行动，有反常的地方吗？和敌人作斗争，我们要知己知彼。&rdo;

陈松林脑子一转，一个十分可疑的情节立刻兜上心头：&ldo;那个黎纪纲，从来没有到过书店，可是刚才冒着雨跑来，把郑克昌叫出去了……&rdo;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警惕起来：&ldo;几分钟以后，郑克昌又踅回来怪不自然地告诉我说，叫我晚上不要出去，黎纪纲要在十点钟左右来找我商量一件事……临走时他还笑了笑，当时我觉得，他笑得很难看，像装出来的。&rdo;老许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ldo;老许，这里面一定有鬼！今晚上莫非要出事情？&rdo;&ldo;过去黎纪纲从未来过？&rdo;

&ldo;没有！&rdo;小陈斩钉截铁地说。

&ldo;今晚上十点钟左右要来找你？&rdo;

&ldo;嗯。&rdo;

许云峰沉思了，他觉得小陈刚谈到的情节是非常可疑的，危险就在眼前。甫志高竟然让这些危险分子，相当长期地接近了党的秘密机关，真是不可原谅的错误。这伪装为书店的联络站，不但不能使用，而且必须立刻放弃了。事不宜迟。他也认为黎纪纲刚才的出场，确是一种最危险的警号。因此，他告诉小陈必须在十点钟以前离开，先到磁器口钢铁厂住几天。他又说：&ldo;谨慎不是胆小！在郑克昌、黎纪纲回书店以前，坚决摆脱他们，离开这危险的环境。&rdo;

&ldo;书店呢？&rdo;

&ldo;没有用了。&rdo;老许说：&ldo;即使不出危险，这样的书店也不能作联络站。&rdo;

&ldo;老许！&rdo;陈松林一想到时间不早，不禁担心起来，深怕老许碰上危险，慌忙把皮包递给给。&ldo;你先走！&rdo;

许云峰接过皮包，却没有急于离开的意思。他镇定的神情，感染着陈松林。于是，小陈请求他说：&ldo;我安排一下再走，可以吗？&rdo;他说明自己的意图以后，抬起头，等待着老许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