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今低下头来,和他额头相抵,&ldo;小猫?&rdo;没得到回音,&ldo;小猫?猫猫?……&rdo;他不厌其烦地叫着。
&ldo;别叫了。&rdo;熠恒终于被他逗笑了,也或许只是被烦得苦笑了。他很不习惯有人这么对他说话,并且还靠得这么近,但他也没立即推开他。偶尔的软弱是可以被允许的吧,他自嘲一笑,扯动了伤口,他皱起了眉头。
熔今以为他不高兴了,便放开了他,轻声道:&ldo;醒了就好,子弹我已经取出来了。其他的我们到了医院后再具体检查,会没事的。&rdo;
&ldo;嗯。&rdo;熠恒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又问,&ldo;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rdo;
熔今抓了抓他的头发,&ldo;你受伤了,然后就是这样了……&rdo;
&ldo;怎样?你没去中立区?&rdo;
&ldo;嗯。&rdo;熔今含糊的应了声。
熠恒想生气又没力气生气,只得叹气,&ldo;说清楚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rdo;
&ldo;哦……&rdo;熔今犹豫了一秒,然后把在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熠恒脸色怪异,&ldo;知道吗,你从战场上绑架了帝国少将,接着又打伤了帝国检察长‐‐他迟早会是司法大臣,然后又抢了帝国第一公爵的飞船。&rdo;
熔今赔笑,&ldo;当时情况紧急。&rdo;
&ldo;是么?那我得告诉你,现在情况更紧急了。&rdo;
熔今继续赔笑,&ldo;是我的错。别生气,对伤口不好。&rdo;
&ldo;……&rdo;熠恒本来是没生气的,现在倒不一定了,他闭了闭眼,&ldo;海松堡现在的情况怎样了?算了,在这船上,你怎么能知道。&rdo;
熔今的确不知道,但他想编点什么话让熠恒能放心点。
不过熠恒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揉着眉心,疲惫地道:&ldo;你说劳塔弗在船上?&rdo;
&ldo;嗯。&rdo;
&ldo;你居然带上了他?这等于拿着肉骨头在一群饿狗面前得瑟,他那些手下会追上来把你撕得粉碎。&rdo;劳塔弗虽然灵力不怎样,但以他的地位,他是个废物也没关系,反正他能雇来一群有能力的手下。
&ldo;不会,他们追踪不到这艘船,这船能隔绝灵力感应。&rdo;熔今一上船就感觉到了铸造飞船的金属中含有这种力量。
&ldo;不能隔绝,只能削弱。短时间内追踪不到而已,而且现在我们是在空中,恐怕一落到地面上,立刻便会被包围。劳塔弗可不是什么宽容的人……&rdo;熠恒头疼得要命,他再怎样也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要处理这样的事。&ldo;他现在在哪里?我先和他谈谈。&rdo;
&ldo;你和他很熟吗?&rdo;熔今好奇地问。
&ldo;不,他从帝都消失过几年,然后我也离开了帝国,所以我们至少有七八年没见过了。&rdo;这就是熠恒烦恼的地方,小时候是很熟,但那时的交情恐怕不管用,这几年他又和帝都的人疏远了,可他哪能想到会有今天。
熔今立刻说:&ldo;那得别谈了,我们把他放下船,然后尽快离开帝国,他在帝国很有权力,但在中立区他就没办法了吧?&rdo;
熠恒一怔,&ldo;离开帝国?&rdo;在出发去海松堡前,他是想把熔今送走,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离开帝国。&ldo;不,我得回海松堡。&rdo;
&ldo;没门,有人要杀你,我不能把你留下。&rdo;熔今问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ldo;对你开枪的人是谁?&rdo;
熠恒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熔今抱着双臂,&ldo;我看到他的脸了,也知道他是西蒙部队的人,你不说我也迟早会找出他。&rdo;
熠恒叹气,偏头看向熔今那边,&ldo;他是夏燃&iddot;菲曼林,他对我开枪是因为我杀了他哥哥,这是一次复仇,你别管了。&rdo;
熔今之前听劳塔弗说过熠恒与某个菲曼林的死有关,所以现在听着熠恒这么说并不惊讶,他抬头和熠恒对视,眼睛能暴露一个人的心灵,但这话对于一个控制系灵力者可不一定适用。熠恒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但熔今觉得那后面藏着一个悲伤的影子,&ldo;所以你才没躲开?&rdo;
熠恒移开了视线,&ldo;不,太近,躲不开。&rdo;
&ldo;真的?&rdo;熔今追问道,&ldo;他哥哥是怎么回事?&rdo;
&ldo;这些以后再说。&rdo;熠恒说,&ldo;先解决现在的事吧。&rdo;
&ldo;不行,现在就说,有人打伤了你,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rdo;熔今很坚持。
&ldo;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不能莫名其妙的地跳出来管我的事。&rdo;熠恒压抑着怒气,这么多年这个人从没出现过,有什么道理他现在就能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到他面前来了?
&ldo;是这样没错。&rdo;熔今说,&ldo;但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我已经跳出来了,你的事我也管定了。&rdo;
熠恒愕然,两秒后嘴角微弯露出个嘲讽的笑容,&ldo;哦,你说了不算,就算我受了伤你也不是我对手。&rdo;
熔今揶揄道:&ldo;是啊,你很厉害,但你就是不躲开那颗子弹。&rdo;
熠恒表情凝结住了,然后,像一颗漂亮的气球被刺破,徒留一地惨淡,&ldo;躲不开的东西太多。&rdo;刚中枪时他几乎心如死灰。因为是他爷爷让他来海松堡,他叔叔负责领军支援他,他名誉上的弟弟对他开冷枪。夏燃是真的想杀他,他爷爷和叔叔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但他们却没有阻止……现在,他多少缓过来一些了,能终于明白确实大家都恨他,并不是一件坏事,一直心怀期待才是最痛苦的。夜夜心如刀割,远不如直接来一颗子弹那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