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点头,糙莓骂的一点都没错。
「魏翔真可怜,听说你要走,就很难过。他一定以为你会多留下来几天,或者是请他一起回去北部渡个假什么的。偏偏你不肯跟他讲话,让他以为自己没人爱也没人要。」佐弥靠在窗口,撑着自己的下颚,轻轻地摇了摇头。
佐弥接着又说:「真是让人看了就难过,你躲进房间以后他的眼泪就不停掉。怎么哄他,他也不肯跟我说话。我拜托你正眼看看他,同性恋有什么好羞愧的,他才十五岁耶,你在精神虐待一个小孩!」
「我、我不是同性恋!」我瞪大眼,紧张地扭着t恤下摆,反驳着佐弥的指控。
「我说啊、阿满,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肯面对事实。」佐弥哈哈地笑了一声,仿佛我刚刚说的是个很冷的笑话。
「我怎么会是同性恋?」我反驳。
糙莓也『唉--』地叹了声气。「我喜欢男生,佐弥喜欢男人,兔子跟魏翔合得不得了。那么你为什么不会是同性恋?」
佐弥接着说:「没错,我们都是你分裂出来的。」
我震惊地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佐弥说:「和魏翔上床的时候是谁慡得屁股扭来扭去,是谁不准别人碰魏翔,是谁一双眼睛整天盯着魏翔看?」
「那是你!」我说。
「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佐弥火大了。「糙莓,我投降。这家伙简直像个保守的老处男。」原本好声好气同我解释的佐弥啐了声,踩着重步回自己的房间去。「砰--」地重重关上房门。
「你不应该惹佐弥生气。」糙莓露出很烦闷的表情。「我们都是为了保护你才存在的,我们又不会害你,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
我沉默着,无法开口响应糙莓的话。
「我要回房间了,你自己想想吧!」糙莓关上房门不再理会我。
我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半掩着门,躲在角落中啜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事情超过了我能负荷的范围。
我很害怕。每回当我想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通常都会不小心摔坏它。
一个笨拙的人要跨出这步是很难的,他们怎么能逼我,我们明明是伙伴,应该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佐弥房门被用力打开来,他站到客厅里,重新主宰了这个身体。
「你想要做什么?」我被佐弥吓了一跳。
「去向魏翔说对不起,然后告诉他你爱他!」
「神经病!」我边哭边吼着。
「有病的是你,你如果没有病怎么会分裂出我们。」佐弥说:「我告诉你,我喜欢他、兔子喜欢他、你喜欢他、糙莓也喜欢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家都认同的人出现,我不会让你无聊的懦弱和别扭害大家融合以后,变成一个只能靠电动按摩棒过活的废人。」
佐弥打开了魏翔的房门。「你给我看清事实,你需要他!」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对佐弥喊着。然后脑海里的声音倏地静止,佐弥退下,只剩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魏翔的房间里。
原本躺在床上的魏翔听到动静,爬起来打开床头灯。
我见他憔悴的脸上有着未干的泪痕。我的天啊,他躲在床上哭吗?
「你来干什么?」魏翔的口吻冷淡。
「我……」我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