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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我们的做法是，温内图和我彼此钦对方的血。我们站在棺材的两边，&ldo;好太阳&rdo;先把他儿子的小臂暴露出来，用刀子在上面划了个小口子，于是从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伤口中流出了几滴血，酋长用水碗将其接住。我也是一样的过程，另一个水碗接住了我的血。温内图和我端起盛有对方鲜血的水碗，&ldo;好太阳&rdo;用英语庄重地说道：

&ldo;灵魂居住在鲜血中，这两个青年战士的灵魂将彼此交融，成为一个灵魂。&lso;老铁手&rso;所想的，从此也将是温内图的思想；温内图的意志，也将是&lso;老铁手&rso;的意志。喝吧！&rdo;

我和温内图都一饮而尽。那水就是&ldo;丽日&rdo;从河里取来的水，我们的血掺在里面，已经尝不出来了。随后酋长将手伸给我。

&ldo;从此你就像温内图一样也是我的儿子、我们部族的战士了，你的事迹将传遍四方，没有一个战士能超过你。你以阿帕奇首长的身份出现，所有的部落都会把你当作酋长一样来爱戴！&rdo;

我升得有多快啊！不久以前，我还是圣路易斯的家庭教师，然后成了西部铁路的测绘员，而现在已被尊为&ldo;野人&rdo;的首长了！但老实说，比起前一段时间我所接触的大部分白人，我更喜欢这些野人。

&ldo;好太阳&rdo;结束他的讲话后，所有的阿帕奇人都站起来，大声喊&ldo;就这样吧！&rdo;以示赞同。随后&ldo;好太阳&rdo;又补充道：

&ldo;现在，我们又拥有了一个新的、活着的克雷基&iddot;佩特拉，那么我们可以安葬死者了，兄弟们动手吧！&rdo;

他指的是那些参与建坟的阿帕奇人。我请他稍等一下，然后就向霍肯斯、斯通和帕克招手。他们过来后，我在棺材旁简短地说了几句。接下来，那个人的遗体便被送进了石头坟里，印第安人们随之将开口堵死。

这就是我在印第安人那里第一次参加葬礼。它深深地吸引了我。我不愿批评他们在&ldo;好太阳&rdo;的引导下所做的一切，虽然真理与很多不甚了了的东西掺杂在一起。但不管怎样，他们呼唤救赎，他们将它表达出来，虽然救赎只存在于内心和头脑之中。

坟墓被封上的时候，印第安人的挽歌又响起来了。直到最后一块石头填好，葬礼仪式才算结束。每个人都回去做他自己的事情，首先是吃饭。我受到了&ldo;好太阳&rdo;的邀请。

他住在前面提到过的石堡那一层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里面布置得非常简单，但墙上汇集着印第安人各式各样的武器，它们吸引了我。&ldo;丽日&rdo;照料我们吃喝，包括他父亲、温内图。我发现，她是做印第安食物的好手儿。大家没怎么说话，几乎什么也没说。红种人本来就喜欢沉默，今天又已经说了那么多话，所以，该谈的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况且吃完饭后天很快就黑下来了。

&ldo;我的白人兄弟想休息了，还是愿意跟我一起走？&rdo;温内图问我。

&ldo;我跟你走。&rdo;我说，并没有问他要去哪儿。

我们下了石堡，向河边走去。这正是我意料中的：以温内图那样深沉的性格，他一定会再度到他老师的坟前去的。我们在那儿并肩坐下，温内图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里，一言不发，而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打破沉默。

这里我得再插上一句：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所有阿帕奇人，并不都住在石堡里。石堡虽大，但也装不下那么多人。只有&ldo;好太阳&rdo;和他最出色的战士及其家属住在里面，构成了居所并不固定的美斯卡莱罗一阿帕奇人的中心。他们有的放牧马群，时而在这儿，时而在那儿；有的则四处游猎。他从这里向他的部落发号施令，也从这里出发前往其他尊他为最高酋长的部落，那就是兰奈罗人、基卡里拉人、塔拉科纳人、乞利卡胡阿人、皮纳兰霍人、吉兰霍人、米姆布兰霍人、利潘人、铜雷一阿帕奇人等，就连纳瓦霍人也习惯于听从他，虽然他并不向他们发号施令。

不住在石堡里的美斯卡莱罗人，葬礼结束后就走了，只有那些奉命看守奇奥瓦人缴来的马匹的人留了下来，马匹都在附近吃草。我和温内图坐在克雷基&iddot;佩特拉的墓边，没人看见我们。墓的四周第二天果真种上了橡树籽，后来发了芽，现在那些树还耸立在那里。

终于，温内图打破了沉寂。

&ldo;&lso;老铁手&rso;你会忘记我们曾是敌人吗？&rdo;

&ldo;这事已经让我忘了。&rdo;我向他保证。

&ldo;但有一件事你是不会原谅的。&rdo;

&ldo;什么？&rdo;

&ldo;我父亲对你的侮辱。&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我们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rdo;

&ldo;啊，他向我脸上吐唾沫的事吗？&rdo;

&ldo;对。&rdo;

&ldo;我为什么不原谅这件事呢？&rdo;

&ldo;因为唾沫只能用吐唾沫之人的血来擦掉。&rdo;

&ldo;温内图不用担心，这件事也已经让我忘掉了。&rdo;

&ldo;说的话我无法相信。&rdo;

&ldo;你可以相信。事实早已证明我把它忘了。&rdo;

&ldo;怎么证明？&rdo;

&ldo;我当时并没有对你的父亲&lso;好太阳&rso;发火。如果&lso;老铁手&rso;把向他脸上吐唾沫看成是侮辱的话，会不用拳头回敬他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