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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周围那些孩子都轻叹道，有些不由自主地摸向那穴位，手刚放上去便赶紧拿开，担心自己会马上晕厥倒地。

&ldo;死穴不被重击，是无事的，只要行得其法，死穴也能救人。&rdo;

张生出现在那群孩子的身后，笑嘻嘻地说：&ldo;你们在这研究人体穴位？怎么就唯独研究起死穴来？从医的，是救人，可不是杀人。&rdo;

那群孩子见到张生，都欢呼起来，围着张生在他身上四下摸着，想看看他有没有从山上摘回来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张家庄有一个规矩，没有入师的孩童是不能进山采药的，就算是入师，没有师父的允许，也是不能进山的，所以这些孩童们都对每日能见却不能进的大山充满了好奇。

张生蹲在地上，拿出一根小棍向那些孩子讲解着关于其他穴位的问题，开口还未说了两句，就听到熟悉的咳嗽声。他忙起身，向缓缓走到面前的人鞠躬道：&ldo;师父。&rdo;

殷杉点了点头，轻声道：&ldo;这些都还是孩童，未到入师的年龄，还是不要教他们这些为好，免得不懂穴位，随意给点了，出了大事，谁都救不了。&rdo;

殷杉说完之后笑了笑，走向张生的背篓，看着里面采摘回来的草药，拿起一株放在鼻前闻了闻，摇头道：&ldo;这鸡鸣草过了时候就没用了，扔掉把。&rdo;

&ldo;为何？&rdo;张生不解。

殷杉说：&ldo;这鸡鸣草有止血化瘀的功能，如果离开土壤半个时辰不用，就变成了毒物，这草叶中的茎水一旦进入人体，立亡！&rdo;

张生点点头，从背篓中将那些鸡鸣草挑出，就扔在一旁，被殷杉阻止道：&ldo;扔得远一些，以防这些孩童捡来玩，出了事可了不得，随我来。&rdo;

玄蜂张生（下）

张生将地上的鸡鸣草收拾起来，跟着师父慢慢地往庄口另外一侧的小道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片荒地前，殷杉从袖筒中掏出一把小铲，挖了一个坑道：&ldo;埋了这些鸡鸣草。&rdo;

张生将鸡鸣草码在坑内，然后翻土埋上，又用脚跺了跺，这才说：&ldo;师父，埋好了。&rdo;

&ldo;嗯。&rdo;殷杉点头，掏出自己手中的烟缸，装上烟草，抽了起来，&ldo;这救人也一样，有些人得了病，当治不治，过了时辰便是回天乏力……&rdo;

殷杉说到这，抽了一口烟，看着烟圈慢慢腾起后又道：&ldo;这天下人身体可治，心却治不好，欲望是无穷的，无穷的欲望是任何大夫都无法治好的，那是每个人身上最大的顽疾，生下来便有，却无药能救，无人能医，我们做大夫的，有些时候没得选，患难者，必救。&rdo;

张生也不坐，只是点头道：&ldo;是，谨记师父的教诲。&rdo;

&ldo;可不义者，必杀之……&rdo;

殷杉慢吞吞地从嘴里说出这句话，让张生有些吃惊，一向仁慈的师父怎么会说出这样带着血腥的话来。

殷杉抬头看着张生，指着旁边的一块石头道：&ldo;坐下，给师父说说，你是如何理解刚才为师的话？&rdo;

张生坐在那块石头上：&ldo;师父说的是&lso;患难者，必救&rso;吗？&rdo;

殷杉点头：&ldo;还有一句&lso;不义者，必杀&rso;。&rdo;

张生本想刻意避开后面那句话，因为杀人对他来说，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ldo;呃……&rdo;张生迟疑了一下才说，&ldo;师父所说的&lso;患难者，必救&rso;乃是只要遇见有受伤病重之人，必须尽全力去救治。&rdo;

殷杉道：&ldo;只答对了一半，这患难之人并不是单单指受伤病重，患难分很多种，没有银钱吃饭，快要饿死，也是患难。&rdo;

张生仿佛明白了：&ldo;师父说的要多行善？&rdo;

殷杉笑笑道：&ldo;对，很简单的道理吧？看来你懂了，那你给为师说说，什么叫&lso;不义者，必杀&rso;？&rdo;

张生根本连这个问题都不敢去思索，只是摇头道：&ldo;徒弟不知。&rdo;

&ldo;为何要恐惧&lso;杀&rso;这个字眼呢？有生就必有死亡，作为一个大夫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规律。一个生命消失之后，另外一个生命同时也会诞生，这是正常的规律，还有一种，那就是你不得不让一个生命从你手中消失，如果你不那样做，这个生命会让其他更多的生命逐渐消失，将正常的规律完全打破。&rdo;

张生点点头道：&ldo;师父，我明白了。&rdo;

殷杉呼出一口气来，看着张生：&ldo;你没明白呢，你也不想明白……&rdo;

张生不想听师父讲这些关于生死的言语，只得将那柄随身的小刀拿出来百无聊赖地削起了旁边的一根木头。殷杉见状皱起眉头道：&ldo;这刀不是用来削木头的……&rdo;

殷杉正说到这，忽然看见张生那刀刀柄处隐约能看见血迹，便问：&ldo;你这刀今日用过？&rdo;

张生点头：&ldo;在路上遇到一个人，中了箭，但箭头还留在体内，我就帮他取出来了。&rdo;

殷杉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在听张生说完那人的样貌，特别是衣服里还裹着锁链铁甲时，脸上变了颜色：&ldo;是官军么？&rdo;

&ldo;他说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武士。&rdo;

殷杉脸色愈发地难看：&ldo;没有名分的武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