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太可笑了,当年爹爹是参与了天佑宗惨案的大滝军铁甲卫虎威将军,而母亲竟然是天佑宗门主,本应是死敌的两人,怎么可能成为夫妻荒谬这一定是谎言
远宁怒视着霍雷道:&ldo;你胡说一派胡言我母亲怎么可能是天佑宗门主&rdo;
霍雷此时竟然将一只脚从马镫上取出,翘在马鞍之上,看着远宁道:&ldo;好吧,我知道你母亲从来没有将这些事情全盘告知于你,不过没关系,她不说,我说,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就说你母亲负我那日说起吧,你愿意听吗?&rdo;
远宁没说话,他很矛盾,虽然在阵前两军交战聊起这些不知真假的往事,本就无比荒谬,但过去发生的一切其实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自己多年,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解开,甚至还期待某天会出现一个人,将过去的一切详细告知,如今这个人似乎出现了,但自己却不愿意听下去。
霍雷的手指在斩马刀的刀身上弹了弹,随后说:&ldo;我不是天佑宗门主,但却是天佑宗的门徒,曾经拜在你母亲的门下……在那场浩劫还没有开始之前,我以为自己就可以一辈子和天心呆在一起,哪怕成为不了夫妻,整日看着她也行。但事与愿违,浩劫开始了,大滝军突然杀到了天佑宗门前,领军的将领拿出圣旨宣读了之后,挥手就让军士开始对我们进行屠杀,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整个天佑宗便从东陆的土地之上消失了。&rdo;
霍雷笑笑,好像那些过往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负担了一样,又继续说:&ldo;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吗?我相信你见过了,前几日攻城之时你已亲眼所见,但那是战争,反字军有三十万,而你们有高耸的城墙,可以说势均力敌,不过天佑宗惨案之时,那才叫真正的屠杀,才叫真正的血流成河。天佑宗里虽然多数都身怀武艺,可是面对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的大滝军,如同是鸡蛋碰石头,我与你母亲背靠背厮杀着,现在想来,也许当时你母亲早已有了一个计划,在战场之上便已经将头盔之上的面罩扣下,让旁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对了,你头盔之上为何还少了一个面罩呢?&rdo;
远宁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面部,但手却停在了半空,他记得在当日在竹亭之中第一次看到这幅鱼鳞银甲的时候,就觉得上面好像缺少了什么,现在想起来的确是缺少了一副护脸的面罩,在头盔两侧还能摸到四个活扣。
&ldo;当时你母亲与远子干,也就是你父亲厮杀之时,好几次都差点要了远子干的命,但她却收了手,也阻止了我用斩马刀取下远子干的脑袋对呀,因为她身怀着寻找预言之中九子名将的使命,而如果她一直处于逃亡之中,不要说完成使命,保住性命都难,所以她决定冒险混入远家,这些都是我们逃离天佑宗之后她亲口告诉我的,还对我说,如果她能活着回来,一定回来找我,与我远走高飞。&rdo;霍雷说到这,摇摇头,&ldo;其实她一直都是在骗我,不过骗就骗呗,我只需要她亲口对我说一句对不起。&rdo;
远宁如今分辨不清霍雷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却知道自己双亲的姓名,所有的往事听起来都不像是谎言,不过霍雷明白知道那二十个字的铭文,还有天佑宗的手势,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身份不仅仅是反字军大将那样简单,即便不是天佑宗门徒也和天佑宗有莫大的关系,但为何他会在反字军中任大将?
远宁想到这,不得不开口问:&ldo;将军,你说自己是天佑宗门徒,为何会出现在这反字军之中?还成为了一名声名远非的大将军&rdo;
&ldo;哈哈。&rdo;霍雷笑道,&ldo;远宁呀远宁,你还是一个孩子吗?如今已经是乱世,你应该记得天佑宗当初被朝廷铲除是因为什么吧?因为天佑宗预言了这个皇朝的覆灭,现在看来什么都说中了,而我加入反字军只是我的使命而已,在完成使命的过程中,我也想让自己的名声传遍天下,能够传到你母亲耳朵里,让她知道曾经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门徒,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不,曾经就不一样,只是我不愿意去争取而已,只因为我爱她。&rdo;
&ldo;住口&rdo;远宁不知道为何冲口而出这两个字,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人言语之中辱没了自己母亲的名声。
霍雷将斩马刀举起,看了看身后,宋一方正怒视着自己,笑了笑,转过头又对远宁说:&ldo;我的主子如今已经很不高兴了,认为我话说得太多,还不动手将你斩于马下,说句真心话,我时常做梦梦见将你们全家大小都斩杀殆尽,然后带着天心远走高飞,可我还有自己的使命呀,谁叫我一生下来就成为了一名天佑宗门徒呢?所以今日我不会杀你,但会与你一战,顺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实力的差距。&rdo;
霍雷说完,便用斩马刀的刀身一拍胯下的战马,战马扬剃向远宁奔去之后,霍雷竟然站在马鞍之上,高举双臂喊道:&ldo;来刺我&rdo;
远宁将撼天胤月枪往后一放,微微低下头去,单手紧紧握住了枪身。
高站在马鞍之上的霍雷见此动作,微微摇头。还是撼天突刺吗?天心呀,你到底教了自己儿子什么样的招式呢?
霍雷想着,竟然闭上了眼睛,双臂依然张开,那动作似乎要去拥抱即将刺向自己的那支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