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衣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珠子顺着右侧慢慢移动的军士脚步而动,突然手一挥,那队军士齐齐地向后一退,将手中的兵器挡在自己的胸前,生怕卦衣的匕首刺中了自己,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卦衣只是挥手起来揉了揉自己的一只胳膊,而又放了下去。
&ldo;啊&rdo;一个军士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惨叫起来,旁边一名军士忙转头去看,发现在那人捂住眼睛的指缝之中隐约可见一枚细针。
&ldo;啊&rdo;惨叫声接连传来,周围不时有人捂住自己的眼睛满地打滚,围困住卦衣的军士都慌乱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ldo;有鬼&rdo;一个手持长矛的军士吞了口唾沫,突然喊道。
人群之中又有人喊道:&ldo;鬼一定是鬼他动都没动&rdo;
&ldo;这家伙是鬼&rdo;
人群之中开始慌乱起来,随后又几颗东西扔进人群之中,慢慢地腾起黑色的烟雾,闻到烟雾的人只是咳嗽两声后便到底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
卦衣看见倒地的几人,暗暗叹了口气。那个死老头子又开始装神弄鬼了,不过总算是可以全身而退了。
卦衣想到这,突然起身,腾空向后一退,消失在周围的黑雾之中。
&ldo;那家伙跑了追&rdo;
&ldo;追什么追这烟有毒……&rdo;
说这话的人刚说完,头一歪便靠在了身边一名军士的身上,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双目瞪得老大,眼眶之中的血丝清晰可见,不多一会儿便渗出鲜血。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淌,一直盯着他的那名军士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气绝,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拔腿就向主营方向跑去。
同时,一支火箭从营地旁边飞去,再空中划出一道火光……
营地之外,远处的两队弩弓兵,看见火光之后,立即将联排弩弓之中的羽箭全数射出,两队相互交替,根本不停歇,一直将身背着的两个箭筒之中的羽箭全部射空,这才立即转身撤回城中。
大营之外,卦衣站在那看着黑雾漫天的营地,转头对身边说:&ldo;出来吧,还要要紧事要做。&rdo;
张生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ldo;我算是赔上了老本了,这些药丸我可是花了好久的功夫才配好的,没想到在这全用上了。&rdo;
卦衣笑道:&ldo;难道救我一命,你觉得不值?&rdo;
&ldo;值。&rdo;张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ldo;当然值,就算你没了黑皮龙牙刀,你依然是我们的统领,不会是那个名叫敬衫的少年。&rdo;
&ldo;你都知道了?&rdo;卦衣问。
张生转头看着卦衣,摘下自己的面具:&ldo;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多,我可是第四代统领亲手&lso;请&rso;回来的刺客。&rdo;
卦衣听完张生的话,心中感觉有些冰凉,那黑皮龙牙刀本就是轩部统领的象征,如同信物一样,能拿到那柄刀的人便能统领天下轩部,可如今刀的主人已经不再是自己,或许说原本那柄刀就不属于自己,难道说自己本就不应该是轩部的统领吗?这个组织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ldo;主子让我们两人完成任务之后,潜回城去,不要声张。&rdo;张生道,说罢拿出一个竹筒,竹筒中内装谋臣写给卦衣的一封短信。卦衣打开竹筒,拿出短信,接着微弱的光线看完后揉成一团,吞了下去。
短信上写得很清楚,让两人潜回城中,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并伺机救人。
伺机救人?救谁?信上没有写明白。
&ldo;难道城中要出乱子了?&rdo;卦衣问,张生摇头不语,只是指了指城墙之上,示意他们应该回去了,随后两人来到城墙之下,随便找了个陷马坑,跳入注满积水的深坑,潜回城中。
[第九十回]残局
在这个时代,人都是以保命为大,忠义为小。因为忠义早已经随着乱世的开始名存实亡,有人为了生存,可以跟随那些举起所谓义旗,要救天下百姓于疾苦之中的&ldo;明主&rdo;;有人为了生存,明知道追随之人是十恶不赦的狂徒,但依然助纣为逆……
而有些,却什么都不为,只是因为猜忌。
东门城墙,楼阁之内,我和敬衫两人摆了一副棋局,接着微弱的烛光对弈,这已是我们之间的第二局,第一局我和敬衫打了个平手,只因为互相都知道再走下去谁都没有好处,棋局之上只剩下十五步可走,但这十五步之内都是步步杀机。稍不慎重,就可能将其他棋子陷入死地之中。
第二局开始,敬衫棋盘之中的那些兵卒棋子竟各后退一步,做出了防守的阵型,并将攻城辎重棋子调防到主帅营地附近,做出一副全攻全守的模样。我也随之按兵不动,并没有越界发动攻势,只是静静地计算着其他五种可行的套路,各自往下前行三十步之后敬衫是如何应对。余下的每一步,敬衫都只是将兵卒棋子在自己营地之中来回部署,根本不做出任何攻击之势,而我不得不被迫发起进攻,但我每进一步,敬衫便遣棋盘上作为前锋的兵卒棋子退后一步,根本不做任何抵抗。
&ldo;你再退下去,我就将你团团围住,到时候你的棋子在棋盘之上无路可走,只能任我宰割。&rdo;我抬头看着敬衫,敬衫笑笑不语,只是将投石车棋子调动,随后我发现那投石车棋子正对的便是我的主帅,而我主帅却只能向左右前后挪动一步,可不管如何挪动,都在那投石车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