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军营地外,两个黑影慢慢行走着,好像丝毫不担心巡逻的军士发现他们,而就在这两个黑影身后,还拖着一具蜀南军士的尸体。
尸体的双手垂拉在脑后,脖子上还有被蛇利牙咬过的两个血洞,血洞中流出两丝黑色的血液……
换作一身黑衣的白兰有些厌恶地盯着天禽单手拖着的那具尸体,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近乎于变态的嗜好,在杀人之后还会拖着对方的尸体行走,好像是那些不懂事的孩童用绳索拖着死去的野鸟一样。
天禽倒是一脸高兴的神色,还哼着歌,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兰停下来问,「这已经是今夜的第十个人了,你要杀多少才停手?」
天禽闭上嘴,随后又张开轻声说:「一直到蜀南军发现他们有巡逻的军士不断死去。」
「这有意义吗?」白兰问,很是不解,也不明白天禽这样做的最终目的。
「有让他们以为皓月国大军在暗中偷袭他们,随后他们会采取行动,行动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种……其一发起全面进攻,有三成可能,其二再次撤军,也有三成可能,其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有四成的可能,不如我们赌一赌?」天禽嘻嘻笑道。
对了,这个家伙是九门主中最喜欢喝酒玩女人和赌博的家伙,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要和我赌博吗?大门主到底在想什么?
白兰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张金票来递给天禽道:「好吧,和你玩一玩,我赌蜀南军会后撤。」
天禽看着那张金票许久,随后一把拿过去撕得粉碎,往空中一撒道:「这只是一张废纸如今东陆,什么银票金票铜票的都是废纸真金白银才是最真实的」
「但我没有真金白银怎么办?」白兰说,隐约觉得天禽的话中还有话。天佑宗收集那么多黄金,是有目的的,因为一旦有了黄金,就完全控制了东陆的命脉,没有真金白银,所谓的金票银票其实都不可靠,如今江中州城内一张百两的金票只能够买得起一碗素面。但如果你真的有一锭百两的黄金,在某些贫瘠的州城可以买上好几幢豪宅
天禽扔下那具蜀南军的尸体坐下说:「那算了,不玩了,没意思,要不我们赌女人也行?必须要是处子,否则也不玩。」
这家伙是个白痴吗?他到底想做什么?白兰没说话。
天禽又一次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不满地说:「算了算了,不玩了,没意思,我实话实说吧,大门主让我来杀了你。」
什么?白兰愣住了,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兰还在发愣的时候,天禽已经出手,那双干枯的双手如闪电一般击向白兰的胸口,白兰闪身向旁边避过,抬腿踢向天禽,天禽根本不回避,硬生生挨了白兰一脚,同时抓住白兰踢过来的那条腿,用力将对方抛向空中,同时腾空跃起……
白兰失去了平衡,在空中尽力扭转身子,落地后急退好几步,伸手制止上前的天禽道:「你疯了」
「我没疯,只是按照命令行事,大门主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清除叛徒,不,应该说是清楚蜀南王卢成梦派在他身边的人才对,等我想想,多少年来着?嗨,我不记得了,总之大门主说时间很久很久了,本想留你一条命,但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可以去死了。」天禽又一次扑了过来,袖筒中的黑影一闪,白兰知道那是天禽的黑蛇,那是杀招,对方已经没有留任何余地。
可白兰依然没有做致命的反击,只是往后急退,一边退一边说:「等等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误会?不,没有……」一个声音从白兰背后响起,白兰意识到不好,赶紧俯身避过,刚刚俯身,几枚利器就从头顶刺过,裂风声刺得双耳嗡嗡作响。
白兰转身,看见一个身穿破破烂烂铠甲的长发人站在那,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扬着。
「喂天英不要抢功劳他是老子的」天禽收回奔出袖口的黑蛇,骂着前来帮忙的天佑宗门主天英。
天英将手中的书信扔给白兰,冷冷道:「你每次给大门主飞信的同时,也会给蜀南王卢成梦发出一封信去,真以为大门主不知道吗?」
白兰盯着天英,笑了笑,同时双手多出几支笔头带有利刺的毛笔,抛向两侧,毛笔离手后迅速起身向蜀南军阵营之中奔去,天禽转身就追上前去,刚追了没几步,便停下脚步来,愣在那,因为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柄短刀,而短刀的主人正是天英。
此时,白兰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松了一口气说:「你太急了,应该放我走的,否则我们都保不住。」
天英摇摇头,毫不迟疑就割断了天禽的咽喉。这个替天佑宗立过大功,远渡重洋把皓月国招来的天佑宗门主,在死前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鲜血从天禽脖子中出来后,天英又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拧,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这才松手,在天禽的外衣上擦了擦满手的鲜血,这才说:「都乱了,再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我现在不下手,你迟早也会被他杀死,这个家伙是个疯子。」
白兰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天禽的尸体,再次确定已经真的死了后,才抬头说:「我们俩能活到现在真算是奇迹了,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死了几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