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俊嘴里说不出话来,只得发出&ldo;呜呜呜&rdo;的声音,眼神看着卦衣,又去低头看着旁边那十来具尸体,其中便有自己的带来的那名护粮队的将领。
张世俊此时都想不明白,粮队才走出鸡脚村几里之外,还能听见鸡脚村内的厮杀之声,正在焦急之时,自己那名护粮队的将领人头便飞了出去,径直落在了自己的怀中,一回头竟然看见身后的粮车上站着一个黑影,定睛一看竟是终日跟着谋臣身边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在发怔的时候,唯独那个诺伊发出咿呀的怪声,扬起自己手中的虎牙刀便冲了过去,张世俊又慌忙指挥其他那些军士围扑过去。
除了在张世俊身边的军士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今夜发生之事已经够怪异了,如今从粮车内冒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谁都拿不准。
卦衣在与诺伊交手的同时,根本没有拔出自己手中的黑皮龙牙刀,单单只是用手中的匕首杀了几名军士,其他的几名都是徒手杀死,当最后没有人再扑上去后,这才轻易就夺下诺伊手中的长刀,一脚将他踹到地上。
诺伊落地后,拼命向后挪动着,卦衣冷冷地看着他:&ldo;你不是虎贲鬼泣,你是什么人?&rdo;
诺伊脸上刚才那种笑容已经完全消失,还未想明白自己怎会输给一个小矮子的手中,怒喝了一声,又冲上去,结果又被卦衣一脚踹飞,重重地撞在粮车之上,又要爬起来之时,卦衣用脚勾起地上的一柄长刀,从他的耳边飞过,插在粮车之上。
卦衣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是说:&ldo;我不杀你,找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然后等着人来带你走。&rdo;
这等屈辱之事诺伊当然不从,依旧扑上去,卦衣摇摇头,只得伸手将他打晕。
诺伊被打晕后,卦衣转身看着其他那些目瞪口呆的军士,又跳到粮车之上,喊道:&ldo;想跟我回城者,从现在起听我号令,保你们不死,还能继续留在军中。&rdo;
那些军士面面相觑,随后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走出来,壮着胆子问:&ldo;这位大哥,今夜之事本不是出自我们的自愿,完全是被张增那厮骗来。&rdo;
&ldo;张增?&rdo;卦衣皱着眉头看着他,&ldo;是谁?&rdo;
队长看着那具无头尸体:&ldo;就是刚才被你……砍掉脑袋的那个,他也是张世俊的远亲。&rdo;
队长顷刻间便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到了叫张增的无头鬼身上,总之张增已死,也没有办法张开口说话。
那时张世俊还未被捆绑,还算是个自由人,几乎都要从马背上跳起来,在众人面前拿出自己的官威,却被卦衣一拳放倒,随后道:&ldo;把这个不爱惜军士性命,陷害他人,草菅人命的狗官绑了。&rdo;
众军士一听卦衣的话,便明白其中意思,今夜所犯下的所有罪行都由张世俊一人承担,与他们无关,立刻蜂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将张世俊绑成了一个粽子,那名队长更是将张世俊的袜子扯下来直接塞他嘴里,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世俊被绑之后,卦衣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ldo;太守大人,我奉谋臣大人之令,保护您平安回城。&rdo;
张世俊憎恨地看着卦衣,卦衣冷冷地看着他,转身对活着的军士喊道:&ldo;将所有马车调转,准备回城&rdo;
此时,一个浑身鲜血,犹如一个血人般的高大人影出现在了山道上,那人喘着粗气,手臂之上还有一支断箭,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碑冥刀,看着卦衣这个方向。
剩下的军士都纷纷将武器操起,呈半月阵型围住了骑着受伤鬼马的那人‐‐北落。
北落眼神极好,已经看到被绑在了粮车旁的张世俊,随后目光落在抱着黑皮龙牙刀的卦衣身上。
卦衣拨开那群军士,走到北落面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血人,良久侧身举起手,指着前方道:&ldo;你走吧,把那个人带上。&rdo;
卦衣指着在地上晕过去的诺伊。
北落一句话未说,拍了拍胯下的鬼马,鬼马慢吞吞地从粮队之间走过,军士闪到一边,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北落骑马走过张世俊身边的时候,张世俊拼命挣扎着,嘴里&ldo;呜呜呜&rdo;叫着,向北落求救,北落的目光只是在张世俊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将地上的诺伊给提到马背上,随后用脚上的马刺轻蹬了下马身,鬼马长嘶一声,向前方狂奔,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所有人都看着北落离去的方向,卦衣只说了两个字:&ldo;强人。&rdo;
第三十八回
宋史带着剩下的十名亲兵狼狈地逃到升寅山口,再也没有力气向前跑,胯下的战马也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宋史用脚拼命踹着已经死去的战马,骂道:&ldo;没出息的畜生,给我起来起来&rdo;
一只手重重地按住宋史,宋史回头一看,正是浑身是伤的鳌战,鳌战手中的斩马刀已经折断,但他依然紧握着。
鳌战对宋史慢慢地摇了摇头道:&ldo;少将军,还是改为步行吧,遣一名亲兵回去,让大将军派人来接应。&rdo;
宋史甩开鳌战的手,喝道:&ldo;那些……那些兵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不说清楚,我回去便治你的罪&rdo;
鳌战满是血污的脸上扬起一阵笑容,无奈的苦笑:&ldo;少将军,我们中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