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敬衫正经起来,我才张口问:&ldo;你叫什么名字?你夫君又叫什么名字?&rdo;
待柳虹将戏班子如何来到武都城,又将昨夜蒙伭离去前的事情详尽说完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我抬眼去看在一侧坐着的敬衫,敬衫埋头在那册子上认真的记录着,表情很是严肃。
我问旁边侍卫队长:&ldo;你们是否派人查看过那尸身?&rdo;
侍卫队长道:&ldo;已经查看,尸身已经运到了堂外。&rdo;
&ldo;什么?&rdo;我大吃一惊,&ldo;你们把尸身挪动,运到了这里?&rdo;
侍卫队长点头:&ldo;对,大人,为了方便大人查看尸身,故此将尸身搬了过来,还加派了人手围住客栈,不让任何人出入,因为事出紧急,小人也自作主张将戏班子中所有人扣留了起来&rdo;
我招手让那侍卫队长过来,在他耳边说:&ldo;除了搬动尸身之外,其他事情你都办得很好……只是,算了,你把尸身抬上来我看看,另外,去城中救世堂让那个名叫张生的郎中赶紧过来。&rdo;
侍卫队长领命后,遣人去找张生,又命人将那蒙伭的尸身抬上大堂。我看着蒙伭的尸身,不由得想起在宫内曾经查看侍女官柳菊花之死的案子,想想那时候也只是为了找一个说法,而如今摆在自己眼前的,才算是真正的断案,不过没想到这宫外的军士和禁军差距那么大,禁军都清楚,死人之后,在仵作和断案的官员没有到来之前,切勿移动尸身。
军士果然只能用来打仗,断案抓人还是得靠官府和快捕司呀,不过这武都城中的快捕司早就散了,不管什么类型的案件都交予太守来断。其实敬衫说得很对,这个位置真不好坐,果然有钉子呀。
蒙伭的尸身被抬到堂上,那柳虹看见又是一阵啼哭,声音越来越大,旁边自称名叫戏子的人在一旁低声安慰,脸上也止不住的难过,不时还能看见眼泪流下。
蒙伭尸身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外部的致命伤,甚至脸色还保持红润,看上去就如睡着了一样,如果是中毒,毒发死亡之后皮肤表面肯定会出现一些细小的变化,这些都是张生曾经告诉我的,如今我再看这尸体,怎么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还是等张生来再断。
这大战将至,城内竟发生这样离奇的案子,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回头之时,看见那戏子正直盯盯地看着我,或许是在注意我脸上的面具吧,这样的目光我早已习惯。
不过,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从第一次看见我,就从未对我的面具好奇过,其一便是大王子卢成尔义,其二便是贾鞠……
北陆,天启军大营内。
一张方桌之上,有一个用黑金制成的圆筒,圆筒旁边摆放着一张名曰&ldo;求盟&rdo;的羊皮纸书,在纸书最下侧,用朱笔写着两个大字‐‐焚皇。
方桌的两头,一头坐着廖荒,另外一头坐着贾鞠。
廖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盯着那份盟书,又抬眼去看贾鞠。贾鞠披着厚厚的雪牛披风,不住的咳嗽,而就在大营外,苔伊持剑站在那,每听贾鞠咳嗽一声,自己的心中便犹如被人抽了一鞭。
&ldo;焚皇?呵,为何他不写本名卢成寺?可知道,要写上焚皇两个字,就算有了朱笔,还得有玉玺,没那玩意儿谁知道这是真是假。&rdo;廖荒淡淡地说道。
贾鞠摇摇头,咳嗽一声才说:&ldo;肯定是真,不可能是假,如果上面有了玉玺印章那才是假,写上焚皇二字,只是表示他如今的身份,如果写上本名卢成寺,那势必要盖上纳昆王的大印,这样一来,不就与焚皇的身份矛盾了吗?他是细心想过的。&rdo;
廖荒不以为然:&ldo;那又如何?如今两军交战之中,他竟亲笔写了这样一纸盟书,肯定有什么阴谋吧?&rdo;
&ldo;阴谋是有。&rdo;贾鞠说道,将那盟书拿起来,放在烛台下仔细看着,&ldo;他这阴谋必不是针对咱们而来,我想是用以对付反字军吧。&rdo;
廖荒问道:&ldo;对付反字军?为何?如今一直与他为敌的是我们天启军,反字军在江中平原之内,丝毫没有侵犯的意图,为何劳师动众去攻打反字军?&rdo;
&ldo;将军呀,你是天启军大将军,你说说看,我们天启大军要和他们虎贲骑厮杀,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rdo;
廖荒沉思片刻道:&ldo;至少五年。&rdo;
贾鞠笑笑:&ldo;对,五年,还是至少,但纳昆的虎贲骑一踏上江中平原大地,正面对决那反字军,最长只需一年,但如今来看,他走这一招,是想花很少的时间吞掉反字军,并且进驻江中平原,逐步蚕食。&rdo;
&ldo;何以看出?&rdo;廖荒问,盯着那盟书。
贾鞠拿起那盟书,又摸着那黑金所制的圆筒道:&ldo;远交近攻,走这一招,免得大军离去纳昆草原,我们天启军挥师踏上纳昆,让他后院失火。&rdo;
廖荒道:&ldo;难道他真的打算攻打反字军?&rdo;
贾鞠点头:&ldo;他与我们结盟的原因,只在此,不为其他,不过我也能猜到,就在焚皇攻打反字军之后,那宋一方必定也会遣人向我们送来盟书,求我们从北陆直接攻打焚皇的老巢。&rdo;
廖荒听到这一拍桌子:&ldo;那就是天赐的良机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