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说完,六人一起翻过墙头,来到太守府偏远内,俯低身子向一侧警戒军士所住的小屋潜行过去。
江中,武都城外,升寅山口。
又是升寅山口,如果不是大将军下令拔营到此,鳌战恐怕这一生再也不想来到这,更不想靠近任何一个与自己那千名轻骑兄弟丧命的鸡脚村。
二公子和安谦将军刚离营,等他带领护卫队回到大营之中,便拿回了大公子宋史先前拿走的兵符,正在纳闷一向疑心过重的大公子为何要这样做时,便接到了传令兵的消息,让他前往宋一方营帐中听命。
鳌战来到宋一方的营帐之中,还未说话,甚至没有来得及行军礼,就被宋一方扔过的令牌砸到头上,随后听宋一方命令道让他带领如今归他统帅的五万大滝降军即可前往升寅山口驻防,以防有变。
鳌战不明白有什么变化?二公子和安谦大将军已经进了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可能直接就带领五万军士冲杀入城将他们解救出来,况且看宋一方和陈志脸上的神色,应该是有什么大动作,但此时唯一的大动作只有一个‐‐攻城。
攻城?说来容易,军中派出大批的斥候和细作也只能在武都城周围晃荡,从二公子和安谦将军入城之后,武都城四方城门便已紧闭,根本未曾打开,从前不派遣细作入城,这时候再想办法,有什么用?鳌战心中清楚,越来越对这支号称三十万,实则乌合之众的军队失去信心,若不是大公子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恐怕他早已独身离去,回到老家供养老母亲去了。
鳌战领了五万军士浩浩荡荡地来到升寅山口,根本连一刻向宋史汇报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么大的动作,宋史不可能不知道,可无论怎样,鳌战总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不,是几双眼睛在自己的背后盯着他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
鳌战站在升寅山顶,还隐约可见很远处反字军的大营,看起来似乎非常近,但要策马跑去,也得花上不少的时间。此时,大营之中,烟雾弥漫,能够判断出,大营正在搬运辎重,但只可能是进,而不会是退。
难道真的要攻城了?鳌战寻思,但二公子和安谦将军还在城内,这样一来……不对。
鳌战此时后背一阵发凉,猛然想起三位公子平日内的明争暗斗,如果要攻城,二公子绝对会死在城内,或者说二公子如今已在城内遭致不测,但即便是这样谁能将消息传递到大营之中呢?这其中必定有阴谋,既能让大将军发兵攻城,又能杀掉二公子。
三公子与二公子如今已经交好,私下对抗大公子宋史,这样来说,不可能是三公子出此毒计,那只剩下一人‐‐大公子宋史而自己又是宋史先前麾下的副将,如今自己手握了原本安谦的五万精锐大滝降军,这样一想,什么都便明白了。
鳌战一屁股坐在山顶,又想到明明推举自己成为大将领兵的是二公子宋离,而不是宋史……鳌战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头盔之上,打得自己那只手生疼,也没有想明白为何。军内的内斗,一直让他头疼不已,并且一旦有任何这样的内斗发生,他都会避开,因为自己只想领兵打仗,而不是内自己人内斗,如眼下自己已经被卷了进来,还被推倒了风口浪尖,应该怎么做?鳌战脑子中一片空白。
远远地,鳌战已经能看到大营之中运送出来云车等攻城武器,每一部云车都由二十匹大马拖着向升寅山口奔来,对,一定是要攻城了,而自己领的五万精锐走在最前,明显就是先锋军……
二公子,安谦将军,你们可要好好的活着,否则你们一死,我身上可就背着莫大的罪名。
江中,升寅山口外,反字军大营,宋一方营帐内。
宋一方背着手站在营帐口,身后站着陈志,两人看着外面四下奔跑着,正在紧急调动的兵马。
许久,宋一方终于开口道:&ldo;军师,离儿和安谦还在城中,如今有这样的大动作,如果让武都城中守军发觉,会不会对他俩不利?&rdo;
宋一方心中很是顾虑,因为如今没有办法将即将攻城的消息传递到武都城内的宋离和安谦手中,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派宋离和安谦去明明就不是议和,只是为了确认谋臣是否已死,眼下消息从城中传递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传递进城,他心中有些后悔了。
陈志看出了宋一方心中的顾虑,忙道:&ldo;大将军勿急,我们大可摆出要进攻镇龙关的样子,而不是要动武都城,不管谋臣是否已死,那武都城实则已经不服大滝皇朝的管制,实际上现在已经没有皇朝,躲在龙途京城的只是那群遗老遗少,他们只想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哪顾得上其他城池人的生死,其他城池守城军士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去管。&rdo;
宋一方摇头道:&ldo;我的意思是离儿和安谦没有出城,我们一旦攻城……&rdo;
陈志又说:&ldo;大将军,我们正好借二公子和安谦将军之死的消息鸡励士气,这样便可……&rdo;
&ldo;什么?&rdo;宋一方猛一转手,握紧手中的剑柄,&ldo;军师的意思是本就让我儿子和麾下一员猛将前去送死?&rdo;
陈志并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继续圆谎:&ldo;大将军不要着急,听我将话说完。我怎让二公子和安谦将军去送死?刚才只是我的一计,早在驻下大营之时,我便已经遣送了不少的细作混入城中,如今这些细作想必已经和二公子、安谦将军会和,一旦攻城,必定可以里应外合,而在我军散播二公子和安谦将军被武都城守军残忍杀害的消息,势必鸡起军士的斗志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