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战呼出一口气,离开火堆,走出辎重营,火堆旁的一个军士此时突然说:&ldo;看那人模样,有些眼熟,不知道是谁?&rdo;
又是一人转头看了看鳌战的背影,笑道:&ldo;那德行,真像一条丧家之犬。&rdo;
篝火旁边传来一阵阵小声。
也许,这世上根本就不缺少人才,就算是丧家之犬也有一天会变成一匹战狼。
《吕氏春秋察贤》‐‐立功名亦然,要在得贤。
[第七十四回]小霸王
第二日,午时,武都城下。
宋一方坐在战车之上,在他身前站着十纵手持长矛和高盾的军士,在这些军士的身后蹲着手持长工的步弓手,在他们左右均是穿着重铠,手持长枪,身挎长工的重骑兵。远处,早已放好了鹿角、拒马等对象隔在阵前,以防万一武都城中守军有诈,冲杀出城来,也好抵挡一阵,再实施反攻,不过眼下来看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几乎没有,因为武都城的城门只是虚开,能过一人一马而已,而城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长弓手、弩弓手。
宋一方头顶那支反字军鲜红的大旗迎风飘荡,上面那个巨大的&ldo;反&rdo;字随着烈风不停地走形,从大旗之上看下去,四面都竖立起各种不一的气质,无一例外颜色都是鲜红,都有一个巨大的&ldo;反&rdo;字,不过旗帜的另外一面却写着领兵将领的名号。
宋史骑马站在宋一方左侧,又在右侧则是宋先,在宋先身后还有将流星锤收起,挂在身后的嗣童。嗣童已经是一身重甲,重甲的颜色也呈鲜红,而一直没有露面的霍雷却悄然地站在宋一方的战车之后,将斩马刀随意插在地上,看着远处故意展开的一条可以出阵的大道。
大道两旁各自手持鼓槌的鼓手,鼓手的后背上也都背着利斧,在他们身旁的兽皮鼓还没敲响,但已经隐约被风刮到后发出的那股&ldo;呜呜&rdo;声。
一名传令兵骑马从阵外跑进,来到宋一方的战车前,翻身下马跪下道:&ldo;大将军午时已到敌将还未出城。&rdo;
废话宋一方暗骂道,他自己眼睛能清楚地看到城门的方向,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说是到了午时,但抬头看看天上一丝阳光都没有,尽是一片阴云,随后宋一方挥手道:&ldo;应该递表了。&rdo;
递表,本是武将单挑前,所约定的一张类似契约的文书。上面写上首次、二次和末次出战武将的名称,一旦决定,顺序绝对不能改变。此时,已到午时,按理说早应该互递武将出战表才对。
宋一方将手中早已由陈志写好的出战表交予传令兵,传令兵拿上后,翻身上马,拍马疾驰到武都城下,高喊道:&ldo;递表&rdo;
……
反字军送来的出战表上写了三个名字:首战柳惠、二次霍雷、末次嗣童。
我将出战表递给远宁,远宁接过看了一眼说:&ldo;看来宋一方是想全胜,毫无保留地将家底都翻了出来,上面所写的三个名字都是反字军中赫赫有名的大将,每人实力都不应小视,特别是这个柳惠,听说单挑从未战败过。&rdo;
柳惠败于杵门之手,除了反字军之内外人几乎都不知道,也因为是这样,所以柳惠一心想在阵前一雪前耻,但恨的是早已不见了杵门的踪影,只得在这武都城下来寻得安慰。
我看着那递表笑了,从城上盯着远处战车之上的宋一方,再看在他旁那个没有穿铠甲的青衣儒生陈志,摇摇头,何必这样着急呢?竟然傻到首先递表给我,让我对你的安排做出应对。
卦衣站在一旁,此时说:&ldo;我不参与此战,昨夜我一夜没睡。&rdo;
卦衣说完转身就要走,被我叫住,因为卦衣一旦离开,我们的胜算少了三成,原本我是想让卦衣首次战,以他的实力应对一个柳惠应该不成问题,可他如今竟然要走。卦衣回头看着我,将手中的黑皮龙牙刀抛过来,随后说:&ldo;要去你去,刀给你,我需要休息,或者……&rdo;
卦衣说到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脑子中还在回想昨夜天冲对他说的那些话。
卦衣说:&ldo;或者末次出战安排我。&rdo;
说完,卦衣头也不回的走下城楼,留下还站在城楼之上的我们。远宁看着我,意思是如今应该怎么办?我摇摇头:&ldo;本来我的安排是首战卦衣、二次尤幽情、末次是你,如今看来,只能稍微做下变动了。&rdo;
远宁皱着眉头问:&ldo;怎么变动?安排我那名副将出马?&rdo;
我点点头:&ldo;只能如此了,我对武艺一窍不通,你应该知道怎么安排应对,我想不同的人使不同的兵器也应面对不同的敌人吧。&rdo;
远宁淡淡一笑,随后拿过空白的递表,在上面写上名字,随后交给传令兵,让其交给反字军信使。
我并没有看那上面的名字,不过肯定知道远宁和尤幽情的名字在上面写着,至于还有一个名字写的是谁?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首战要是败了,也让那宋一方笑笑也好。
卦衣今日的表现,着实让我很是生气,或者说当时差点喝斥起他来,但最终还是忍住,在大战前不想与他计较,凡事都只能放在今夜再说。
传令兵拿着递表飞快地跑下城楼,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之上撞上了一个人,传令兵一看竟然是太守师爷敬衫,忙站在一旁行礼。敬衫眼疾手快,一把将传令兵手中的递表抢了过去,看着上面所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