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沐阳在旁边把他那小半碗汤递过来,秦放在另一边把刑炎的酒都倒简沐阳碗里了,简沐阳又默默把汤碗端了回去。哥俩默契很足,刑炎被他俩逗笑了。
桌上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秦放吃完东西靠在椅背上跟他们瞎聊。刑炎话不多,坐在一旁时不时吃口东西。秦放习惯性地经常把手放刑炎腿上,其实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就是太喜欢了,人在自己身边手就总想往人身上乱摸。
可毕竟两个多月没见了,他这样一会儿摸一把一会儿摸一把,最后终于把刑炎给摸笑了,抓住秦放的手,叹了口气说:“你别勾我行吗?”
秦放才觉得自己过分,攥了下刑炎的手,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
“也不用不好意思,”刑炎往秦放那边凑了凑,在秦放耳边说,“反正我能让你还。”
秦放脑子里自动开始播画面,他深吸了口气:“我看咱俩干脆现在回家得了。”
“你俩能不说小话了吗?”冯哲远远冲他俩说,“你俩也太黏糊了。”
“感情太好了,也没办法。”秦放笑得有点不要脸了。
他这话说得别人都笑了,秦放把手从刑炎那儿收回来,给自己拿了张湿巾放手里搓。他现在就只想赶紧把这顿饭吃完赶紧散,年轻情侣两个多月没见,现在人回来就在自己旁边不让碰不让摸。急急急。
散场他俩是等不到了,全散了得等到第二天。饭一吃完秦放就撤了,理由是刑炎时差乱了有点头疼得回去休息。冯哲让酒店的车把简沐阳送回了家,又给秦放找了个代驾。
基本上门一关上秦放就把刑炎按在门上,堵了他的嘴。刑炎要开灯的手都被秦放截住,抓得刑炎手都有点疼。
“这么急……”刑炎咬着秦放的嘴唇,低低地笑着。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勾人耳朵,秦放就只是听他这么说句话,半边肩膀都快麻了。
“急,我火都拱了好几天了,想摸腿。”秦放不让关灯,每次黑着的时候他说起这些来完全没压力。
刑炎在他耳边轻笑着说了个短短的问句。
秦放听完挑了挑眉,喉结轻微抖动,闭着眼回道:“对……就是欠操。”
眼前是爱了多年的那个人,有些事儿就总是做不够。对彼此上瘾,想亲想咬……想折腾。
因为前一晚折腾太过了,第二天俩人在飞机上都睡了一路。
最后下了飞机俩人都还有点犯迷糊,一人背了个包,牵着对方的手,迷迷糊糊从机场走了出来。
当代年轻人没那么顾忌,他们都是很自信的人,谈起恋爱来也不需要藏着掖着。虽然不会特意去炫耀什么,但像这样俩人都睡得半醒不醒想牵着手的时候,那就很坦荡地牵着走,谁爱看谁看。
但其实现在的环境宽容度是很高的,大部分人基本都能做到平常心对待,看见两个男孩子牵着手走路或许视线会有所停顿,然后再平静地转开视线。
他们再一次回了这座城市,刑炎生在这张在这,可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对这里只有恨,只想赶快长大了逃离。然而现在真长大了,发现当初的那些恨早就一点点散了。
那些曾经执拗的坚持,走过了发现不过就是自己给自己画的圈。人生永远有真正有意义的追求,永远都有需要去做的事。
老房子锁着门,新换了锁头,钥匙还是老规矩夹在一处砖缝里。秦放摸出钥匙开了门,院门推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院子里会有点荒,但是没有——司涂的花还在,而且长得很好。或许已经不是曾经的花了,可能换过一批,两批,但推开院门的那一刻,恍惚间真的觉得那个永远温和的少年好像从未离开。
秦放长舒了口气,再次攥了刑炎的手,俩人一起走了进去。
屋门没锁,一拧把手就开了。他们以前也经常只锁个院门就走,因为其实也没什么能丢的。这栋小楼里最贵的东西就是那架旧琴——确实很旧了。
俩人把东西放去他俩房间,柜子里封好的床单被子什么的都搭到院子里晾着,不然会有点潮。
这里他们很熟悉,尽管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锁了院门,他们又一起去看了司涂。司涂的碑周围很干净,看得出时常有人过来。秦放前段时间还和宫琪联系过,她休年假回家的时候秦放还和她一起吃了顿饭。
秦放其实担心过她,一个人守着一栋老房子,守着一份会变得越来越久远的记忆,这样的人生听来太遗憾了。宫琪当时摇头说:“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我跟司涂说好的。我觉得该放下了的时候我会放下的,我答应过他这一生不会让自己过得很辛苦。”
她笑着说:“所以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还想陪陪他。”
“快两年了。”秦放蹲下去,拍了拍司涂的碑,浅浅笑着,“都两年了每次想到你我还是觉得不适应,总觉得你还在。”
秦放又问他:“给你的星星揣好了吗?”
刑炎在身后“嗯”了一声。
秦放回头看他,才笑着摇头跟他说:“我没问你,我问司涂。”
他送司涂星星的时候只有宫琪在,也只有她知道。秦放冲司涂的照片眨了眨眼,开了个玩笑:“撒娇精最近太能吃醋了,先不告诉他吧。”
刑炎不是那种会对着墓碑说话的人,所以他只是一直站在那里看司涂,后来蹲下来给他擦了擦照片。他总是沉默,但是现在的他比起从前还是有变化的。人在孤独中恨世界,和充满希望地爱着人,眉眼间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