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子跟着直江进了洗澡间。
两人洗完澡,来到宾馆四楼和式食堂的乡土料理厅吃饭时已经过了七点。或许是元旦晚上的缘故吧,大厅和食堂都很冷清,为数不多的客人几乎都是全家一起过正月的家庭,两个人的很少。街道和宾馆都一片寂静。螃蟹也好,虾也好,鲍鱼也好,北海道料理对伦子来说都很好奇和新鲜。被劝着兑水喝了两杯酒,感觉略有醉意时,伦子和直江一起返回了房间。
&ldo;你不回家不好吧?&rdo;
伦子一边拉上房间的窗帘一边说。
&ldo;我去去就回来……&rdo;
直江仰面躺在靠近门口的床上,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坐了起来,&ldo;能给我打针吗?&rdo;
直江离开床,从行李台上的包里取出了注she盒。
&ldo;就这个。&rdo;
从盒子里取出来的是小小的白色安瓿。
&ldo;这是?&rdo;
&ldo;麻醉药。&rdo;
直江解开领带,挽起了衬衣袖子。
&ldo;为什么要注she这个?&rso;
&ldo;你已经知道了吧。&rdo;
&ldo;……&rdo;
&ldo;有些疼。&rdo;
&ldo;啊……&rdo;
&ldo;疼。&rdo;
伦子手里拿着安瓿,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直江。
&ldo;你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呀?&rdo;
&ldo;有。&rdo;
&ldo;哪儿?&rdo;
&ldo;你不用担心,给我打吧。&rdo;
直江将有注she针眼的、骨瘦如柴的手腕伸到伦子面前。
夜晚,直江开始纵情地y乱起来,他要求伦子做出各种体位,一边盯着伦子看,自己也渐渐进入状态。伦子全身通红,在直江的引导下摆出羞于说出口的姿势,忍受着,不,从中途开始,反倒是伦子更为主动和。或许是由于出来旅行后那种解放了的感觉,或许是由于有在雪夜做爱这一奇妙的想法,伦子细嫩白皙的胴体在不停地抽搐、抖动着,仿佛已经不是伦子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伦子在渴望着、纵情着。
而直江也一样,硬要伦子摆出令她害羞的姿势,将脸埋到她那个部位。直江现在的样子,全然没有了白天在医院看到的那种孤傲的表情,只是一味地掸去黑暗,猛烈地开来。
一会儿折磨对方,一会儿被对方折磨,中间已经不知道谁是虐待者,谁是被虐者了。所有这一切既像是自私的,也像是情爱的,伴随着这种难以名状的喜悦,高cháo来临了,不久就在高cháo到来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精疲力尽了。
头发蓬乱的伦子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在枕边台灯的灯光下微弱地闪着光,再也没有任何运动的物体了,只有低低的空调声亢斥着整个房间。房间里,两具裸体就像是停止鱼鳍运动的深海鱼一样,悄无声息,静止在那儿。也不知过了多少分钟,伦子忽然感觉身体失去了依靠,睁开了眼睛。由于疯狂的情事和麻醉药的作用,直江仍然声息全无地睡着。
伦子慢慢地抽出压在直江腰下的手,穿上了宾馆的睡衣。已经十一点了,虽然还不算深夜,但宾馆却静谧无声。伦子站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雪在黑夜中不停地下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刚才吃完晚饭回来时还是晴着的。这么看来,可能是在刚开始y乱的时候下起雪来的。伦子用右手食指摸了一下玻璃,冰凉的感觉对于激情燃烧后的身体来说很是舒服。
从夜空飘落的雪花在外面灯光能够照she到的地方狂乱地飞舞着,其他的则径向黑暗落去。元旦的夜晚静悄悄,没有任何活物,偶尔有汽车开往宾馆正门处,不久又从前面不远处左首出现,随后消失在雪道中。
晚上,直江最终还是没有回家,虽然问过他不回家行不行,可直江更感兴趣的是央求她打麻醉药,随即就开始情事。真对不住她母亲啊。伦子瞬间产生了这一想法,但自己立刻又沉浸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喜悦中。
又一辆汽车驶过,可能是因为在雪地上行驶,没有一点声响,从上往下看就好像是看着无声的世界。没有风,雪不太大,就像走夜路的男人那样慢慢地、静静地下着。即便如此,如果一直下到明天早上,雪量也相当可观。伦子看着入夜后雪中夜深人静的街道,最后拉上窗帘,又再次一个人泡进了浴缸。
第二天早晨,伦子起床时看了看枕边的表,已经过了七点。直江还在睡。虽然只有沙发前的台灯发出微弱的亮光,但伦子还是醒了,固定每天早上都是七点起床,然后准备上班。这一习惯出来旅行时也没有改过来。为了不吵醒直江,伦子轻轻地从被窝里出来,透过窗帘的fèng隙往外看。正面的大楼被朝阳映得鲜红,楼下是一片银白色世界。
昨晚仅能看到黑影的道厅的庭院中,白杨和御冬用的三角形松树席子上也全都积满了雪;新下的雪可能有二三十厘米厚。
可能在睡觉时除雪车就已经来过,道路已经开阔了许多,有车辆通过。早晨出门的人嘴里往外哈着自气快步走着,车辆和行人的信号灯上也积满了雪。眺望雪后的街道,伦子一点也不觉得厌倦。这一天直江起床已经十点了。虽然药力早已消失,但他仍旧脸色苍白,眼圈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