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撇过头,单手捂住嘴巴,不住干呕。肠胃抽搐,气血翻腾,却偏偏呕不出东西来。心里不禁哀叹,子母糙这药未免也太扯了,不用连反应也这么逼真吧?
&ldo;谁敢再说一句,这就是下场。&rdo;傅君漠冷冷环视了脸色发白的众人一周,最终落在我身上。
下颚猛地被掐住,紧接着是右手手腕,傅君漠狠狠将我扯前几步,一抬头,那张冷酷阴狠的脸就近在眼前。
他嘴角轻扬,那笑容说不出的轻蔑愤恨,声音冰寒,&ldo;差一点忘了,若儿你全身上下都是扎人的刺。&rdo;
说完,他左手猛然一扯,绝已经从我手腕脱了出去。我心中一惊,脸色又白了几分。
&ldo;怎么?很意外吗?&rdo;傅君漠单手制住我挣扎的双手,也不管是否在众人面前,另一手粗暴地摸过我全身,冷冷道,&ldo;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吗?&rdo;
我心底暗自庆幸把手枪留在了卫聆风那里,面色却平静下来,任凭他施为。
下颚又是一痛,一粒带着腥味的药丸被塞入口中,重重一拍一顺,便吞了下去。
肠胃又是一阵翻滚,我猛地撇过头,干呕不止。
&ldo;放心,那不过是暂时废去你武功的化功丸。&rdo;他不容抗拒地捧住我的脸,冰凉的指尖轻柔擦去我脸上的点点血迹,笑得残酷无情,&ldo;本太子怎么舍得如此轻易杀了你呢?&rdo;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汹涌翻腾的恐惧,平静地看着他,开口:&ldo;我要见萧逸飞。&rdo;
傅君漠脸色猛然一变,狠狠将我推入士兵中间,冷喝道:&ldo;你就这么想死吗?&rdo;
&ldo;没那么容易!&rdo;他暴躁地甩了甩手,声音凌厉得骇人,&ldo;带她去水牢。没本太子命令谁也不得动她!&rdo;
我长叹了一口气,强压下胃酸的翻滚,踩着满地鲜红,缓步往水牢走去。看来……短时间内是见不到萧逸飞了,一切只能随机应变……
说起来,我已经是第三次下狱了。只不过前两次,进去的无声无息,出来的却都是惊天动地。那两次,关押我的人是祈然和卫聆风,再怎么艰苦也算不上绝境吧。只是这一次,处境就堪忧了。
当我被毫不留情地押入水牢时,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知道,这已经不是用堪忧可以来形容的了。
及腰深的水,黑浑浑的,也不知道喝下去会不会死人的那种浑。偶尔有水蚤在上面掠过,可以想象水底水生动物的丰富。俯首望去,水牢里只关了十人不到,有几个看上去很面善,是祁国的将领,估计是被俘虏的,他们的半身都浸在水中,脸色发紫发青,全身瑟瑟发抖。
那个最年轻的男子,浓眉大眼,却憔悴的双颊凹陷,眼眶发黑。他第一个抬头看到了我,然后便震惊了,难以置信地叫道:&ldo;娘娘?!&rdo;
我看到他赤裸的上身正贴着几条水蛭,没命地吸着他的血,然后变得鼓鼓的脱落。可是他的双手,腰身,估计还有双脚都被固定住了,半分动弹不得。
靠!傅君漠这个王八蛋,居然把我一个女人关到这种鬼地方来,还敢说不会这么轻易要我的命?!
胃里又一阵翻滚,我立时由诅咒傅君漠改而诅咒子母糙那株烂糙药。我干呕了一下,又勉强抑制住,朝震惊的众人露出个苦笑。
忽然,一阵灼热之气从丹田缓缓升起直冲我四肢百骸。我惊叫了一声,随即只觉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竟连普通的站立,也做不到。
身后一双结实粗糙的手扶住了我,隐约间我看到身后士兵犹豫的脸,听到祁国将士怒喝的声音,一时却听不清楚。
待药劲终于缓和过来,我总算恢复了听觉视觉,但运用体内真气,却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显然,内力被抑制住了。
绝被夺走,内力全无,手枪又不在身边。我忍不住苦笑,这算不算是山穷水尽呢?
&ldo;蓝姑娘……蓝姑娘……&rdo;
我一惊,回过神来,这才醒起他们是在叫我,忙应了一声。
钥国的士兵望了望我,又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均露出忧色,终于由刚刚扶住我的那人,踏前一步微微行礼道:&ldo;我们奉了太子之命必须将你关押在这里,对姑娘多有得罪,还望见谅。&rdo;
这个人长相虽不起眼,却很耐看,眼中有着不比常人的冷静和智慧。
我扯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声音微颤,&ldo;一定要下去吗?&rdo;
那人抬头望了我一眼,神色多有不忍,&ldo;太子的命令不可违背……&rdo;他顿了顿,竖起粗短的食指点了点右前方,续道,&ldo;水牢的右边尽头,水势最低,只及膝盖。而且在那里有一阶石梯,我们不锁住姑娘双脚及腰,这样水就只及鞋面……&rdo;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叹了一息,&ldo;我们能为姑娘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