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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ldo;陛下，微臣冤枉！&rdo;梁书碧先跪下喊冤：&ldo;汴州灾情严重民不聊生，臣倾家荡产填补粮仓。臣问心无愧！&rdo;

李迅铁青着脸，道：&ldo;梁大人倾家荡产填补粮仓？可为何檄文上七大罪状，全是历数梁大人强占民财中饱私囊？&rdo;

&ldo;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也请拿了证据再数落下官！&rdo;梁书碧冷笑：&ldo;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表！殿下这般血口喷人，微臣着实不服气！&rdo;

李迅还待再说，明皇开口道：&ldo;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rdo;

魏灵芝微微摇头，示意唐飞彦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之计，只能希望明皇派遣信得过的能臣，去详加调查，抓到证据才是。

&ldo;河南道灾情严重，朕知晓。梁爱卿到底治理如何，吏部考核、御史台察探文书俱在，朕不信他有那个胆子。&rdo;他眯着眼看着手中的血书‐‐纸张破旧，字迹潦糙，却也不像伪造，不由心生疑窦。可梁书碧是他爱妃的胞弟，明皇无论如何也得回护一二。

&ldo;迅儿得的血书，朕也不信是空穴来风。&rdo;明皇抬起头，道：&ldo;便是捕风捉影，朕也不能置之不理。上官元，择吏部御史台各一人，明日动身，前往汴州探查。&rdo;

&ldo;臣遵旨。&rdo;上官元应下，李迅忙道：&ldo;父皇，儿臣请命前往！&rdo;

&ldo;你身子骨差，才好没多久，舟车劳顿的，就不必的。&rdo;明皇摆摆手，道：&ldo;却还有一事，北庭都护府都督病故，职位空缺。诸位爱卿，朝中哪位合适去接任都督的？&rdo;

这却是件大事了，邸报是今日早晨直接传送明皇的，除了提前得了讯息的李迁，再无人知晓。方才算计李迅，李迁只等一月后，给他致命一击。而北庭都护府的空缺，却是他苦想多年不得的机会。他微微一点头，梁沁芳看到后，顿时明白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于是先发制人，躬身道：&ldo;陛下，微臣推举一人。&rdo;

梁沁芳担任金吾卫统领后，大肆打压异己，培植心腹。拓跋益阳路老三都被寻了个由头，贬为参将。韦谦易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并未多言。

&ldo;何人？&rdo;明皇很是喜欢自己爱妃家的一兄一弟，梁沁芳回长安后，也着实进献了许多明皇喜好的物事，颇得圣心。

&ldo;回陛下，臣举荐韦大将军。&rdo;梁沁芳面无表情，实则字字诛心：&ldo;无论声望还是资历，都找不到比韦统领更合适的人。举贤不避亲，微臣虽隶属韦统领麾下，却真心举荐。&rdo;

明皇倒是没想过韦谦易，他笑道：&ldo;谦易为了稳重，素有谋略，倒是合适。不过谦易，你可愿去？&rdo;

&ldo;父皇，韦将军统御御林军多年，护卫大明宫。若是由韦将军出任北庭都护府都督，御林军却该由谁统御？&rdo;李迅忙插嘴，梁沁芳这下明升暗降，北庭都护府都督虽说也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到底不是天子近臣。况且如今长安城若没个忠心耿耿的臣子拱卫大明宫，将来势必有乱。

&ldo;微臣莽夫一个，但凭陛下吩咐。&rdo;出乎预料，韦谦易却没推辞，把难题丢回给了明皇。官场浮沉数十载，他本是志在疆场的一员虎将，却耽在御林军这个泥坑里，平生唯一一场胜仗，竟然是扶持明皇上位，屠戮的也是大唐的士兵。

名将白发，他已经五十岁，什么都看得淡，倒是真心向往西域黄沙弥漫了。

殿中一阵寂静，明皇抚着胡须，却是听懂了韦谦易的话来。当初意气风发的几人，也就剩下韦谦易一人，瞧着还是威武的。

明皇长叹口气，道：&ldo;此事也不着急，搁置再议。罢朝！&rdo;

李迁弯腰恭送明皇，心下暗喜‐‐看来韦谦易在长安的时日，着实不多。如今却不能贪功，御林军大将军的位置，他只要不多言，定能如他所愿。

下午，明皇在麟德殿思量半晌，还是宣召李迅李迁，打算问问自己两个儿子的意见，也存着考校的意思。

李迁先到片刻，却在外稍候，等李迅到了，才道：&ldo;大哥如今总算好些，但开春没多久，可得留神倒春寒。&rdo;

&ldo;这就不劳四弟费心，冷了多加衣裳，东宫再如何，布料总是有的。&rdo;李迅不假辞色，理了理外衫，先进去。

李迁一笑，不以为忤，一撩袍角，跟着进去。

&ldo;叫你们来，想来你们也知道是为何。谦易跟随朕多年，朕是着实舍不得。&rdo;明皇开门见山，侧眼去看这二人的神色，抿着茶水，等他二人回答。

李迅抬眼去看，卢有邻微微闭起眼，他心下一惊，但还是按着自己心意道：&ldo;淇国公在朝多年，一日离朝，恐生变故。儿臣以为不妥。&rdo;

卢有邻心下暗叹：李迅无论如何，心地还是显得太过善良，总是狠不下心，将来只怕……唉。

李迁心下大笑，面上仍旧恭谨，弯腰道：&ldo;父皇，这等子事儿，儿臣虽然是吏部尚书，却也不能插手。父皇若要大将军去，儿臣还落得清静‐‐左右御林军大将军人选是他兵部该操心的。父皇若不愿淇国公去，一品大员的任命，也得父皇您自己做主。&rdo;

明皇着实喜欢李迁这俏皮话，哈哈大笑起来，道：&ldo;偏生你个鬼精鬼精的，朕就让你替朕操心。&rdo;

说了些闲话，李迅更是窝火。明皇见他面色不善，便让他二人退下了。殿中安静下来，香炉里新换上的香燃出缈缈烟气。明皇的面容隐于其中，愈发显得幽远。

&ldo;明达她们去了哪儿？&rdo;明皇突然开口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