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全是二人粗重的喘息,明达只觉得郎怀粗糙的手掌缓缓抚过自己,便已然化开,满心渴望更多。
&ldo;怀哥哥……&rdo;明达勉力维持脑中的一丝清明,她不是不愿,而是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可这一声出来,沙哑娇媚,郎怀更难把持,红着眼睛爬起来,噙了明达微微肿起的樱唇,手下更是放肆,描绘着明达从未给人看过的身子。带着粗茧的手自凝脂般的肌肤上划过,明达几乎忍不住从喉中吟哦出声。
一片春情。
正自情浓,屋外传来竹君脆生生的话:&ldo;爷?别真睡着啊。厨房还真没现成的,我便做了两碗,估摸夫人也该沐浴完,怕也饿呢。&rdo;
大门被推开,竹君的脚步先往厅上走,续道:&ldo;爷?&rdo;
&ldo;我想起来,还想吃点肉,你备了么?&rdo;千钧一发,郎怀侧头高声问她。
&ldo;往常不是都想来些素菜?爷先来吃,我去再拿些。现成的有牛肉和酿鹅,爷想要些什么?&rdo;
&ldo;都来点儿。&rdo;郎怀屏息高声说罢,等她步子走远了,才长长舒口气。
明达抱着她脖子,噗嗤笑出声,啐道:&ldo;幸亏她没进来,不然羞死个人!&rdo;
她衣襟半落,眼角里带着粉红,显得极是动人可爱。郎怀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她眼角,口中却道:&ldo;看来以后得少喝酒。酒后失德,此言不虚。&rdo;
郎怀心里明白,明达还有些犹豫。她都能等了八九个月,更不忍因一时激动,而让她有丝毫不快。二人匆匆穿衣收拾,郎怀只在心下暗自提醒自己,可不能再如此粗鲁莽撞。
坐下没多久,竹君果真提着食盒回来,里面酿鹅牛肉皆有,还有盘酱制的獐子腿。明达偷偷笑着,郎怀只得撑着肚子往下吃。这夜里难免消化不去,她只好在永安殿外多打了套意形拳,才算作罢。
第76章长安夜(五)
天才蒙蒙亮,郎怀已然起身。她轻手轻脚站起,从架上取了内衫披上,趿了鞋,慢慢出去。
兰君知晓她今日要上朝,在厅上点了灯,已然候着。她悄声道:&ldo;您先洗漱穿衣。竹君去拿早膳了,估摸马上到。&rdo;
热水擦了脸,青盐漱过口,郎怀换过衣衫,由着兰君为她束发带冠。许久未曾上朝,这三梁冠戴着颇觉得难受。过了会子,竹君也轻脚回来,将热腾腾的早膳摆在桌上。郎怀看去,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两个苏油馒头,一碗香米粥。
用罢早膳,走到外院,陶钧和车夫站在车旁等她。他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却是郎怀待会儿需要喝的汤药。她登车回身道:&ldo;下朝后,我去看看奶奶,你跟兕子说声。&rdo;
兰君躬身应下,目送马车慢慢离开,摇摇头‐‐郎怀哪里都好,就是心地太善了。
车夫驾着车,陶钧犹豫片刻,还是打帘进去。&ldo;爷,小的有件事,犹豫半天,还是得跟您说一声。&rdo;
&ldo;何必吞吞吐吐?说吧。&rdo;郎怀将颔下的带子松开些,才觉得透过气。
&ldo;是这样,二爷如今回府,也没营生,和卢国公的婚事黄了后,愈发没遮拦,整日流连勾栏。&rdo;陶钧直言道:&ldo;尚姑娘毕竟不是咱家里人,二爷开口要钱就给。管家说光这个月就已经要去五千两,着实不像话。管家的意思,还请爷管制管制,莫要旁人落了笑话。&rdo;
郎怀闭目,心下也没当回事,道:&ldo;我知道了,中午回去后,你着人叫他到厅上等着,就说我有事问他。&rdo;
&ldo;是。&rdo;陶钧松口气,就怕郎怀管都不管。
不一时到了大明宫外,郎怀下车前饮了汤药,理了理冠袍,才拿着奏折,等着时辰到了入宫。
还记得开扬三十一年,她第一次踏进这宫殿,跟着郎士新亦步亦趋,被训斥着要端正些。而今一人站在这里,郎怀面上沉静,却知晓今日之后,成为众矢之的,再无转圜可能。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儿时母亲请来的先生也曾教授过她孔孟学说,但此中道理,这句话今日却才明白得深刻。
郎怀抬头,看着逐渐泛光的天际,默念道:爹,您的在天之灵,就看着孩儿如何动作吧。
缓缓走进宣政殿,郎怀爵位国公,除去李姓皇族,便是第一等爵位。紫袍金鱼玉跨带,堂堂立着,便让后来的官员不由眼前一亮。
郎怀武将出身,如今朝中能力压于她的,只有身为御林军大统领的尉迟安,既有统军之权,亦是鄂国公后人,袭爵昌进侯。郎怀见着他,客客气气躬身道:&ldo;将军别来无恙,小侄有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