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怀哥哥……你方才,是怎么了?&rdo;明达只念叨了这一句,便没了声音。郎怀放在外侧的手,被她轻轻拉着,来回婆娑手掌上的厚茧。明达的手柔软娇嫩,熨贴着她的心也跟着好生滚烫。
鼻间涌进好闻的花香,郎怀混乱的脑袋还没想起缘由,唇上却觉着一片温软柔腻。还有明达无法控制的颤抖,由那两片花瓣,令郎怀的手都跟着抖了起来。
门外的兰君睁大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跟着郎怀日短,但也瞧得出郎怀对明达是当真用情。但当真看到,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去想。
明达不过是仗着一时酒意朦胧,才行了这般胆大的事。然而和郎怀凑这般近,却让她意乱情迷不知所措起来。直到唇瓣上觉察到郎怀似乎有动静,才受了惊似的,从床边跳起。却见那人不过是翻了身,朝里睡了。
&ldo;怀都尉,来。&rdo;明达芳心大乱,唤了火狐,匆匆离开。门外的兰君好在反应快,躲开了去,又不放心,和陶钧一同将她送到未央居北侧门,见她和璃儿一同走得远了,才回府。
兰君去送客,竹君捧着醒酒汤进了屋,瞧见郎怀拿手捏着自己的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ldo;爷?好些么?&rdo;竹君吹了吹,道:&ldo;爷先喝了吧,不很烫。&rdo;
郎怀接过来,一口喝完,而后突然道:&ldo;兕子走了?&rdo;
&ldo;姑娘回了,竹君姐姐和小陶去送的,爷放心。&rdo;竹君收拾了碗,笑道:&ldo;今日是怎么,爷酒量海一般,怎么就喝醉了?&rdo;
&ldo;嗯,许是这些日子倦了吧。&rdo;郎怀晃悠着从床上下来,道:&ldo;更衣吧,我这儿没什么别的事,你忙完了早些去睡。&rdo;
等她换过家常中衣,竹君也会来,见着她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一夜辗转反侧,郎怀想了又想,不得其法。第二日起身,却是觉得周身俱是酸胀,待在院中练了半个时辰剑器,才觉得舒展开来。
穿戴齐整,郎怀去了韦氏那里问安用早膳,正和韦氏说着闲话,陶钧慌慌跑进来,连对韦氏行礼都顾不上,好在他口齿还算伶俐,将话说了清楚。
&ldo;爷,出事了。方才唐少卿遣人来送信,土蕃副使孙承运在四夷馆居室内遇刺,已然身亡。&rdo;陶钧抹了抹额头的汗,续道:&ldo;少卿大人传话,要您尽快过去。大理寺、刑部还有长安京兆尹都已经去了,估摸着太子殿下也要惊动。&rdo;
郎怀也是一惊,放下筷子,问他:&ldo;是何时发生的?母亲,我先去了。&rdo;郎怀说罢,拿帕子擦过嘴,将纯钧挂在腰侧,和陶钧快步而出。
&ldo;备马了么?&rdo;郎怀心下估摸着情况,问道。
&ldo;都备好了,少卿大人催得急,咱们可得快些。&rdo;陶钧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见郎怀只是头戴白玉冠,未罩上乌纱,仪容不算齐整,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等急匆匆赶到四夷馆,郎怀才松口气。部署在这里的金吾卫一看情况有变,立即四夷馆,连带着大理寺和刑部也挡住。
她倒是不意外在这里见到李迅,过去行礼道:&ldo;殿下,下官来迟,多谢您这么快赶来,主持大局。&rdo;
李迅摇摇头,道:&ldo;本宫不过来了盏茶功夫,算不得早。只是出了这等事,对和谈实在不利。须得好生彻查,才能挽回些许吧。郎都尉,你要小心那赵摩严。他几次三番想要进去,都被那位拓跋将军挡住。只怕是来者不善。&rdo;
&ldo;殿下放心,下官明白。&rdo;赵摩严是刑部尚书,早早投靠了淮王李迁,此时前来,哪有什么好事?她打眼看去,大理寺来的那位少卿是王朝远,为官素有清誉,是个能臣。京兆尹司马恭诚惶诚恐跟着赵摩严,不住地滴汗。
赵摩严看见郎怀,直直走到她面前,道:&ldo;如今四夷馆发生了命案,都尉手下的这些兵却堵住了门,不准人进去,这是何意?&rdo;
&ldo;破坏案发现场,若出了差池,赵大人又怎么承担?&rdo;郎怀抬眼看了看,道:&ldo;如今仵作都在,便请太子殿下做个旁证,一起进去。赵大人,你意下如何?&rdo;
&ldo;哼。&rdo;赵摩严甩了官袍的衣袖,挺着大肚子不再吭声。李迅走上前,道:&ldo;土蕃使团如今移到了新罗馆中,都尉宽心。&rdo;他抬高声音,道:&ldo;唐少卿,如今诸人齐备,请开门吧。&rdo;
郎怀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并排立着,看那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洞开,一个人莫名其妙死在了里面,却当真显得这朱红,带着诡谲。
第42章殿前欢(八)
唐飞彦脸色极差,两只眼圈漆黑,冷着脸和那些高官见礼后,跟着李迅郎怀往里走,低声道:&ldo;今日是外面的侍卫请他用早膳,发觉不对。你们金吾卫的人还算惊醒,立即封了土蕃馆,派人跟我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