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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白英敦太太眼帘动了一动。她以怨恨的尖锐声说：

&ldo;你怎么老是反抗我，奈汀。&rdo;

少妇平静地回答：

&ldo;我没有这个意思。&rdo;

老妇人握着手杖，脸色似乎变得更苍白。

&ldo;我忘了药水，帮我拿来，好不好，奈汀？&rdo;

&ldo;知道了。&rdo;

奈汀站起来，经过休息室，向电梯间走去。白英敦太太凝望着她的背影，雷蒙目现忧愁之色，沉坐椅上。

奈汀登上二楼，经由走廊走进套房的起居间。雷诺克斯坐在窗边，手上拿着书，但没有看。奈汀进来时，他起身说：

&ldo;什么事，奈汀？&rdo;

&ldo;来拿妈妈的药水，她忘了带去。&rdo;

她走进白英敦太太的卧室。从洗脸台下的瓶子里，取出服一次的分量，放进小茶杯，注满了水。刚要走过起居间时，突然停下：&ldo;雷诺克斯！&rdo;

隔了好一阵子，他才回答；仿佛她的呼唤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去。

他说：&ldo;哎，什么事？&rdo;

她轻轻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ldo;雷诺克斯，看看那阳光，窗子那边的。看看那活生生的世界。好美。我们要活在那世界里，不只是从窗口外望。&rdo;

半晌后，他才说：&ldo;啊，对不起，你想出去？&rdo;

她回答得很快：

&ldo;是的，很想出去，跟你一起，到有阳光的地方去，在活生生的世界里，跟你一起生活。&rdo;

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睛像被追逐者一样畏怯。

&ldo;奈汀，我们必须这样吗？&rdo;

&ldo;是的。下决心离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rdo;

&ldo;能够吗？我们没有钱。&rdo;

&ldo;我们可以赚钱。&rdo;

&ldo;怎么赚？我们什么都不懂。我又没有一技之长。几万人‐‐连有资格、有技能的人都失业了。我们能做什么？&rdo;

&ldo;我们的生活费由我赚取。&rdo;

&ldo;你连护士的资格都还没得到。没希望，完全绝望了。&rdo;

&ldo;不。我们现在的生活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绝望的。&rdo;

&ldo;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妈妈对我们很好，给我们豪华的生活。&rdo;

&ldo;可是，没有自由。雷诺克斯，振作起来。从现在‐‐从今天起‐‐跟我走！&rdo;

&ldo;奈汀，你疯了。&rdo;

&ldo;没有，我很清醒，绝对完全清醒。我要跟你在太阳光之下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在那老太婆的阴影下窒息而死。她是一个独裁者，以让你不幸福为乐。&rdo;

&ldo;妈妈也许有点独裁‐‐&rdo;

&ldo;你的妈妈疯了！她不正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