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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第1页）

方是时转身，看到穆砺琛，有些惊讶，甚至没有反驳穆砺琛对他的奚落，问道：&ldo;你的声音？&rdo;

&ldo;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么，今日上门是来赔罪？&rdo;穆砺琛继续挤兑他。

方是时从穆砺琛的神色中看不出一丝怨怼和憎恨，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ldo;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沉寂到现在，原来是险些成为哑巴。&rdo;

穆砺琛心思急转，已猜出几分方是时的目的，挑了挑眉，问道：&ldo;到这里来，不怕死？&rdo;

&ldo;你说的&lso;这里&rso;是哪里？你这宅院？还是曙城？&rdo;方是时目光熠熠，带着探究。

穆砺琛对方是时的试探不屑一顾，问道：&ldo;有区别么？&rdo;

面对穆砺琛的坦荡，方是时呵呵笑道：&ldo;一个前朝王氏子孙，别说身份就能唤起一众支持者，便是个人举手投足，也能聚起一支军队、或者掀起滔天巨浪，这样的人物铁奴和傅柔却不囚禁起来，看来是归附了蛮族了呢。&rdo;

但话锋一转，又狡黠地续道：&ldo;但傅柔向来聪慧机敏，不论谋略还是武功，都不输男子。也许，她和铁奴留着翰章商队的所有院门，正是为了暗中察看哪些势力会出现在这里拉拢你这位能人。或者‐‐给你一定的自由，免得将立场不明的你推到敌人一边。&rdo;

&ldo;来我家抖弄这些，不如回去想想怎么稳定军心。&rdo;穆砺琛冷哼。

&ldo;自我进门你就在不停暗示我离开，看来是被我猜中了。&rdo;方是时不为所动，自行坐到坐椅上，缓缓说道。

&ldo;连一贯的沉稳都维持不住，看来你是走投无路了。&rdo;穆砺琛一语道破方是时的举止异常。

方是时没有说话，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炯炯地盯着穆砺琛的脸，努力再努力地看着他晶晶亮的双眼，像在思考，又像在审视。

半晌，才坐直身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说道：&ldo;我以为你应该是最懂我的。&rdo;

&ldo;将军太高抬穆某，穆某惶恐。&rdo;轮到穆砺琛不屑地讥讽。

方是时误以为穆砺琛还在生气自己诱骗穆砺玒，导致他受伤之事，说道：&ldo;之前互为敌对，为胜利各尽其力、各施其法，方某不认为有何不妥，只是没想到穆砺玒和穆建起这么没良心。&rdo;

穆砺琛缓缓压低下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度地笑道：&ldo;自然，否则你哪有机会见到我。&rdo;

看出虽然穆砺琛没什么敌意，但也没什么好奇心，方是时略微有些失望。

转而想到，穆砺琛心思缜密，现在他正在荼芺军的控制之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将他的真实面目对自己袒露，他可能正在等自己主动说明来由……

思及此，方是时按捺住焦躁，顿了顿，才缓缓问道：&ldo;就打算这样生活下去了？&rdo;

&ldo;不然还能怎样？&rdo;穆砺琛问道，那句&ldo;你自毁前途&rdo;一句，硬生生吞回到肚子里。

方是时绷紧了嘴唇，显得很是下了一番决心后，才有了郑重决定，说道：&ldo;如果我可以让义军都听从你的指挥……&rdo;

穆砺琛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ldo;算了吧。哪天不知道从哪里再翻出一堆金子，我可吃不消。&rdo;

&ldo;别人不懂，你该明白。立国需要大量的财物，我提前准备好金粒当做国帑，立国后安抚百姓，有何不妥？&rdo;方是时面色一红，极力解释。

&ldo;我只知道，跟着我的兄弟手足如果肚子饿得要死，我就要竭尽全力让他们吃饱，而不是让他们继续忍饥挨饿，还要为我看守可以购买无数吃食的金银财宝。若是当下都无法保证生存，何谈将来！&rdo;穆砺琛无情地讽刺。

&ldo;事实是当下即将成功，将来即将成为当下。&rdo;方是时据理力争，&ldo;而且知道我有这些金子的也有沈弄璋一份，消息之所以泄露，很可能是她告诉傅柔……&rdo;

穆砺琛果断打断道：&ldo;我家沈当家向来宽宏大量，便是你暗中想杀害她之事，她也未与任何人说过。你的失败只因你的自私与贪婪，与人无尤。&rdo;

方是时意识到自己太急了，舔了舔嘴唇，缓解情绪，片刻才说道：&ldo;关于立国国帑之事，我们没必要看法一致，但我希望我们可以求同存异，身为穆氏子孙，你有责任……&rdo;

&ldo;穆国已经亡了‐‐在你诈降，使得荼芺军趁机攻进曙城后，就已经亡了。&rdo;穆砺琛淡淡地说道，&ldo;我姓穆，只是因为我爹姓穆罢了，别动不动就扯家国责任，我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好我的妻子孩子，不让他们受伤受苦，好好生活。&rdo;

方是时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将面前的穆砺琛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的神色，说道：&ldo;呵，真不敢相信眼前人是两个月前将我二十几万大军挡在这座城外的人。&rdo;

&ldo;此一时彼一时。&rdo;穆砺琛淡漠地说道：&ldo;两个月前我已尽最大努力做了我该做的事，世事岂能皆如我愿。&rdo;

方是时立即面色阴沉地质问：&ldo;荼芺军在穆国土地上奸淫掳掠，视百姓为草芥，你曾是北固关将领，知道他们性情如何凶残，就这样拱手将穆国土地及无辜百姓奉送到他们手中祸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