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安静,堤坝上只有他们两人。&ldo;首长对这里很熟?&rdo;诸航看着附近的山林,山林深处的璀璨灯光,应该是他们要入住的酒店。
&ldo;五岁时姑姑跟老师来这里写生,爸妈那时都忙,她把我也带过来了,是仲夏的季节,荷花开的最好。&rdo;
&ldo;你一个人和谁玩?&rdo;
&ldo;不玩,我也学着写生。&rdo;
诸航停下脚步,呼吸缓慢。一阵阵波浪卷过来,脚下的石块仿佛随之摇晃着。&ldo;小的时候,首长是不是很爱画画?&rdo;
&ldo;老师说,我的天赋比小姑姑好!不只是画画,我还想学过吉他。&rdo;卓绍华失笑摇头:&ldo;很吃惊我也有文艺男的潜质吧!帆帆很像我,但是他比我幸福,他有一个溺爱他的妈妈。&rdo;
原来帆帆的天赋遗传自首长,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不,不是想不到,而是她不愿往这里想,她的眼睛被贪婪蒙住了,她不愿帆帆与佳汐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不要首长的心里有佳汐的位置……
&ldo;帆帆奶奶对首长期待很高。&rdo;
&ldo;将门不能出犬子,不然就是耻辱。我的双手生来就应该是拿枪而不是握画笔的。&rdo;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首长心里的梦还在,所以发现帆帆的天赋后他欣喜若狂,所以……首长对佳汐一见钟情!卓阳没有撒谎。
爱,都有一个源头的。
&ldo;帆帆性格像你,活泼开朗,不像我中规中矩,坏家伙遗传了我们两人的全部优点……诸航,怎么了?&rdo;
诸航突然的沉默引起了卓绍华的注意。
&ldo;走吧!&rdo;诸航抢步向前走去。肯定了帆帆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心情还是乌云重重呢?其实她的纠结早就不在这里了,帆帆是她生的,是她带大的,不管怎样,她都会爱他。
&ldo;两位是要大床房还是要标准间?&rdo;登记时,总台小姐问。
韦政委又打来了电话,卓绍华转过身接听。&ldo;标准间!&rdo;诸航回答道。
房间很远特色,一推开门,就看到一篓青色的橘子,还有一小匾的菱角、花生,藤编的花瓶里插着山上摘来的野ju花,推开窗户,正对一面湖水。仰起头,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他乡的月格外明吗?还是这里的空气清新,这月看着似乎比在北京的哪一晚的月都要皎洁。
如此恬美、宁静的夜色,如果不是带有目的的旅行,今夜,应该是一个美丽的良宵!
良宵?诸航脸颊微微泛着红,最后,无声地叹息。
洗过澡,卓绍华才回来,翻出手机电池充电,刚刚一通电话,讲到手机罢工。&ldo;是下去吃饭还是叫酒店服务?&rdo;诸航问道。
&ldo;来天目湖,怎么能不吃沙河鱼头呢!当然下去吃!&rdo;卓绍华看着诸航,皱了皱眉,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擦拭着她的头发,&ldo;山里晚上温度低,头发不擦干会冻着的。&rdo;
诸航没有躲避,乖乖地低下头,两手轻拽着卓绍华的衣摆。
沙河鱼头好大的一盘,有红烧,也有白烧。卓绍华点了白烧,端上来时,汤面上撒着一层碧绿的香菜,鱼肉白白嫩嫩。另外又点了些山里的菌菇和当地的特色家常菜,没有要酒。
卓绍华给诸航盛了一碗汤,向服务员要了点胡椒粉,撒了几粒。&ldo;这个喝着起暖。&rdo;
诸航嚼着饭粒,对服务生说:&ldo;能帮我们换一碗松软点的饭吗?&rdo;服务生有点惊讶,老年人才要吃松软点的饭,他还特地给他们盛了有嚼劲的饭。
&ldo;他这两天胃不太好,太硬的饭不好消化。&rdo;
服务生明白了,连忙给两人把饭换了。卓绍华静静凝视诸航,舍不得眨一下眼睛。这孩子抱着帆帆离开的两夜三天里,他喝不下一口水,咽不下一粒饭。诸航是冲动,但有帆帆在,他知道两人一定会好好的,而且不可能离开北京,因为诸航走的匆忙,一切证件都在家里。但他就是找不着她了。她给谁打了电话,对谁倾诉了心情,谁帮助了她,她依赖了谁……一个个问题把他吞噬进一团黑暗之中。他列出一份详细的名单,诸航去过的地方,常去的,不常去的;诸航认识的人,熟悉的,仅仅认识的,他大海捞针似的一个个查询。拨通马帅电话,马帅就是愣了一秒,他闭上眼,心口一紧。
服务生热情介绍,沙河鱼头是当天由渔民从天目湖中捕上来的,不喂一点饲料,野生的,在别的地方都吃不着。要是在旅游旺季,有时想吃都吃不到。
&ldo;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渔船?&rdo;诸航问道。
服务生笑了:&ldo;你明天早晨起床后再看看,那是我们天目湖一景。这个季节,特别是晴朗的早晨,个大的梭子鱼往往会露出湖心,一二十个一群,呆呆地静在水里,许久动一下,水面上荡起丝丝波澜。&rdo;
&ldo;晚上可以在湖畔散步吗?&rdo;这是卓绍华问的。
&ldo;湖畔竹林里有小径,就是竹叶都落了。要是听到什么声音,别害怕,那是苍鹭在踱步。&rdo;&ldo;你讲的好有诗情画意。&rdo;诸航夸道,光是想象那画面,就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