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政委带队吗,还有谁一起同行?&rdo;目光急促地巡睃,交警过来拉起了线,把人群阻隔在外面。
&ldo;这个暂时还不清楚。&rdo;电话挂了。
他愣愣地站着。
去军区大院的公交到了,他随着人流上了车。一站一站地过去,下来时,是条林荫大道。
他看见了大院门口的哨兵。
他想: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使劲摇晃了下脑袋。好像,他是来看看诸航有没有安全到家的。
晚风吹在身上,湿黏黏的。
过了不知多久,他转身离去。
风吹起一片落叶,什么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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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六)
院子里一片忙乱。
几个搬运工人按照吕姨的吩咐,吃力地把两只土黄色的半人高的陶瓷缸摆放在太湖石的两侧。唐嫂抱着小帆帆在一边看着,小帆帆把脖子拽得长长的,想看到缸里放着什么。
缸外描绘着一枝秀气的荷,一左一右,正好相对。
工人搬起缸时,喊起了号子,似乎非常的沉。
诸航走近,才明白,难怪这么沉,缸里装着半截水,种着一簇睡莲。莲花已经开过,有白有红,还有黄色。不过,现在是打着苞的。
&ldo;新买的?&rdo;诸航想着,帆帆奶奶好有威信,一说院子杂乱,吕姨再不满,也得整改。
吕姨忙出了一头的汗,&ldo;不是,从杭州过来的,人家送给卓将的礼物。&rdo;
诸航把手中的包和纸袋交给唐嫂,抱过早已经把手臂打开的帆帆,亲了亲,&ldo;是首长的亲戚还是朋友?&rdo;两大缸的睡莲,从杭州到北京,礼重情更重。
吕姨怔了下,仓促地笑了笑,&ldo;帆帆等你吃晚饭呢,我都凉在餐厅,夫人,你快去吃吧!&rdo;
&ldo;妈妈,吃,吃!&rdo;帆帆也饿了,指着餐厅,要诸航过去。诸航也没再追问。
唐嫂陪诸航进屋,忍不住发愁,&ldo;帆帆好奇心重,那缸搁在那,要是一不小心栽进去,怎么办?&rdo;
诸航笑着回道:&ldo;那就学司马光砸缸。不会啦,缸那么高,帆帆还是小不点。等他长大了,对这个已没兴趣了。&rdo;
唐嫂淡淡一笑,&ldo;帆帆大了,我大概早就回老家了吧……夫人,你不舒服么?&rdo;进了屋,灯光一照,唐嫂吃惊地看到诸航脸白得异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诸航不在意地把头发向上抚了抚,放下帆帆,&ldo;没有,可能是太热。首长还没回来?&rdo;
&ldo;小喻打了通电话回来,卓将晚上请人吃饭。&rdo;
诸航喔了一声,去洗手。镜子里的人头发蓬乱,脸色是有点不正常。她不情愿去回想站台边的那一幕。事情发生了,叫事故,未曾发生,就是个小意外,有什么好害怕的。其实不能叫害怕,从前,是一个人,无畏无惧。现在不同,她的生命里进驻了两位男子,如有不测,地球不会停转,但他们头上的天空却是灰暗的。
&ldo;妈妈!&rdo;帆帆在外面叫着。
她忙出来,抱着帆帆亲了又亲。
帆帆乌黑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睫毛的投影落在脸颊上,小手在诸航脸上抚了抚,淡淡的眉宇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