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时根本不想回忆当时情形,他只是对着陶梓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梓安摇头:“没有。”然后说:“你这人可真奇怪,问你问题不回答,反而来问我。”不过还是很感激地笑了笑,感觉到顾宇时是在关心他。
“……”
老陆躺在隔壁床,陶梓安要不是手上挂着水,就到隔壁看人去了:“许砚,老陆怎么样,没事吧?”
许砚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颤:“没事。”
不想回忆事故过程的岂止是顾宇时,那种经历根本没人想回忆好吗。
从不迷信的许砚不知道在心里念了多少句佛,却站得离陶梓安远远地,打从心里面唾弃给陶梓安带来厄运的自己。
“……”陶梓安的嘴巴抿了抿:“许砚,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而且他和老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除了正在接受医生处理脚伤的老陆比较虚弱以外,这件事实际上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许砚一动不动地看了老陆良久,才缓缓地抬头,走过来陶梓安身边。
陶梓安立刻伸手搂住许砚的腰,而许砚也搂着他的头,弯腰颤抖着感受鲜活的人在他怀里呼吸:“安安。”
“没事呢,许砚,我没事。”陶梓安一个劲儿地说。
然后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后颈滑入背脊,他就很难受。
许砚平时多能忍的一个男人啊,被他咬得胳膊都是口子都没皱过一下眉头。
现在却一声不吭地掉金豆子。
陶梓安也红了眼眶:“真的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顾宇时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目睹前男友和前男友的现男友抱在一起彼此安慰。
直到手上传来刺痛感,顾宇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破了,他想了想起身悄悄地离开。
去洗手间清洗伤口,顺便洗个脸。
“许砚,你也去洗一下吧?”陶梓安摸摸许砚满是泥沙的脸,装作不经意地帮对方抹掉眼角的湿润。
“好……”
竟然流眼泪了,许砚自嘲了一下,向来不认为生死很重要的他,今天被吓得像个软蛋。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许砚扭头躲开陶梓安的视线,走到门口,他回头有些迟疑地说了句:“安安,是他找到你的……你们曾经安装的定位软件他一直没有删除。”
而陶梓安也没有删除。
许砚庆幸,但也疯狂地嫉妒,在陶梓安心里顾宇时始终是不一样的。
陶梓安微愣。
医院的男士洗手间,水龙头哗啦啦地输送着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