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市民家庭,有着各种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矛盾和无奈。
说不上谁对谁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说穿了就是不够富裕,老的老了,小的没本事,只能全家住在一起。
比如说陶妈妈开的花店,在婆母的干涉下,聘用了小姑子做员工,一听就头大。
陶爸爸知道小姑子偷偷拿钱的情况下,抹不开面子炒小姑子。
原因有二,一是继母从他两岁多当的他继母,恩情已如亲母子,二是继母伺候他病重的老头好几年无怨无悔,如今老头过世了,他总不能把继母和弟弟妹妹赶出家吧?
当然陶爸爸也不觉得媳妇儿不懂事,他也很苦闷,所以才年纪轻轻就满眼沧桑。
昨天晚上全家都知道陶梓安回到了家,也知道陶梓安竟然拉着行李去住了酒店。
“一个寒假住下来好几千,士章,你怎么能这么由着孩子?”习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继母王兰非常不理解。
“这不过年了吗?士杰的女朋友隔三差五地过来吃饭,小陶住在客厅实在不方便,所以住酒店也好。”陶爸爸说。
当天晚上话题点到为止。
今天陶梓安回来,往饭桌上一坐,对陶爸爸和陶妈妈以外的人态度淡淡,他们就不干了,觉得这孩子上了大学变了个人,有些目中无人。
“小陶,搬回家住。”王兰说:“让你叔睡客厅,你睡房间,别花那个冤枉钱。”
陶梓安吃下嘴里陶妈妈给剥的虾,说道:“我花我妈的钱。”
听得在座的人都一愣,除了陶妈妈,手脚麻利地给儿子剥了一碗虾,她买的,不吃白不吃。
大概是因为自己劳苦功高,王兰在这个家一直地位超然,没人敢反驳她的话,包括几个月前的陶梓安,突然陶梓安学会了顶嘴,还顶得直入肺腑,她很吃惊:“士章,你快看看小陶,才出去半年,好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就火花四溅了起来,让人面面相觑。
“小陶,给奶奶道个歉。”陶爸爸有点无奈地看着儿子,就知道住酒店的事会让家里不安生:“你是小辈,奶奶是长辈,不能这么跟奶奶说话。”
小陶总也是醉了,没想到只是说一句‘我花我妈的钱’就上升到欺负老人,由此可见这个家不和睦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个的都是搅屎棍。
“为什么我花我妈的钱就变成了欺负人,就要我道歉?”陶梓安看向陶爸爸,终于知道陶妈妈想离婚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男人当丈夫当得太差劲。
陶爸爸一愣,无奈,朝儿子挤眉弄眼:“喊你道歉就道歉,说那么多干嘛?”
两辈子加起来还没跟谁说过对不起的小陶总,下巴一扬,继续吃饭:“你爱道你道,我没错。”
这下子桌上的气氛更差了。
只有陶妈妈无动于衷,并且还有点隐隐感动,觉得小陶这是在给她撑腰。
“小宋,说说他。”陶爸爸没办法,求助媳妇儿。
“我说不听。”陶妈妈淡淡回了句。
任谁也看得出来,他娘俩是同一阵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