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宴伸手将组篮子拎过来。
陆长寅撵起一块红糖滋粑膏,在这样极寒的天气下已经硬得像块石头,他观摩片刻,旁若无人地送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小块。
很难嚼动,他咬得费力,平常人应当是表情狰狞的,偏偏他的吃相优雅斯文,隐约露出些矜贵。
图宴看得惊诧,这东西放了这么久了,还能吃吗?
陆长寅嚼了许久才咽下,在图宴惊诧的目光下又撵起一块,见图宴盯着自己,他皱了皱眉,问,“想吃?”
图宴连忙摆手,“不用——”
他怕把牙崩坏了。
陆长寅也不强求,“尽快修书送到左仲缨手上,让他早日准备安排人手去接管洪州事宜。”
“属下明白。”
陆长宴从座上起来,起身的动作拉扯伤口,微愈合的刀痕又破开,淌出血来,浸湿衣裳,屋子里萦绕着刺鼻的铁锈味,因为失血过多,他眼前黑了一瞬,被图宴扶住。
“大人的伤很重,不如先换药再过去?”图宴皱眉。
陆长寅垂下眸掩饰住精光,声音淡淡,“不用。”
他的伤越重越好,最好是快死了。
只有那样,他才好意思去寻那个总是心软的小姑娘。
他这样的人,早该断了对她的妄想。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刀尖舔血的生活,然而刀光剑影下,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想的是她,梦的也是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竟生出想见她的冲动,亦是这样的冲动支撑起着他活了下来。
他很想见她,比任何时候都想。
所以他这颗卑劣又不安分的心才会在图宴的提议下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阿狗就是那种立flag绝对会倒的人==
不要相信他所以的狠话,每次他说狠话的时候,内心都有个小人在嘤嘤嘤qaq
第37章
白茫茫的雪景将天际染泛白,阮家庭院里的几颗树被风吹得剧烈摇晃着,枝头的积雪倾泻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阮呦裹着加了鹅绒的小袄,带着元宝将大门锁得严严实实的。
看着空旷的宅子,心底生出无法言说的孤寂难安。
夜里她将娘温在灶房的熟食吃了,又哄着阮惜睡熟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