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傻,以为写几个漂亮字就能吓退那些要欺负你的人吗?我不要学写字,我要学打仗,拳头硬,那样才能保护自己,”
“……”
王病把碗搁在案上,只好用“食不言”来搪塞贺知年的话,然而贺知年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又扒一口饭咽下道:“你看你会写几个字念几句诗,到头来还不是被那个蛮狗欺负?要是你也会武功,他欺负你你就揍回去,还会像今天这样寄人篱下吗?你就是太弱了,懂吗?要这样——”
贺知年用他那狗一样的爪子往前一挥,志得意满道:“我还没学好怎么出拳,等我学会了就帮你揍他,看他把你欺负得死死的,你真的很弱很傻知道不?”
“……”
王病很想知道他这个“寄人篱下”是从哪学来的,怕说起来又是一顿饭不省心,只得沉默。
十五岁的贺知年还不懂得是非,父母最后教了他冷酷才能生存,胡人教他弱者只有被奴役□□的命;他还没成长定型就被扭曲的心灵,只知道用蛮力解决问题,谁打我我就打谁,却不知道谁对谁错,谁该不该打,自己该不该被打。
一顿饭吃完,有人上来收拾碗箸走了。贺知年还是自己拿起笔墨竹简写写画画。
王病坐在他身后,头疼道:“不是这只手,握笔写字要用右手。”
“你就是用这只手教我的啊不对吗?我又没学错,还是说是你教错了?”贺知年偏头狡猾一笑,蘸饱墨写了个“王”字。
王病急忙解释道:“你不能学我,一般人都是用右手写字的,这样从右往左写才顺势,你这样错了,会被人取笑的。”
“公子,是你教我,还不让我学你?那我要怎样?”
“……不是不让你学我,是你不能模仿错的…我教你的是错的,不对……也不全是错的,其他是对的,总之你要用这只手写才对。”
“写好了。”贺知年朝竹简吹了吹,迫不及待地拿给王病看。两个字体端正的“王歆”,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如排兵布阵,没有一丝张扬的笔走龙蛇之感,像极了出自王病之手,虽然王病没教过他写这两个字。
贺知年以前没有写过字,只花了半天就学会用左手握笔写字,还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比起王病曾经用左手练字花的时间短得多。除了天才两个字,王病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
“我写得好吗?不好的话就重写,反正你不教我武功,我有的是时间。”贺知年收回在王病面前晃悠的竹简,蘸墨打算重新写一遍,王病在他后面突然伸手把笔拿掉。
贺知年假笑道:“你干嘛?要教我武功啦?”
“单枪匹马只能杀几十人,你想不想学杀成千上万人的功夫?”
“想!”贺知年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先要学会认字,以后我再考较你的时候如果你能全部回答正确,我就教你。”
王病握着笔,用左手在竹简上,写了个“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