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词挑挑眉,开着玩笑:&ldo;天蓝糙绿,空气清新?&rdo;
&ldo;那就是还不错。&rdo;宋闻韬点点头,&ldo;有没有想过移民?&rdo;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宋新词捏着汤勺的手一顿。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里,在她面前,她爸从来没有表现出推崇外国文化的感觉‐‐看,住的是四合院,装修也是如此的山水诗情,大学非要她学金融也是在本地,一点将她往外培养的征兆都没有。
移民,接受新的文化氛围、生活方式?远离熟悉的朋友圈?她并没有留学经历,冷不丁的杀过去,不可能第一天就逮着个人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吧……所以,跟牛玩呀?
况且还有她亲爱的祖国与她亲爱的瑶姐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
&ldo;没想过。&rdo;宋新词问,&ldo;你说到凝州,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rdo;
这在哪说不一样。
宋闻韬没回答这个,说:&ldo;要不再考虑一下。&rdo;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宋新词想到了什么,抬头:&ldo;爸爸,是你想移民吗?&rdo;
&ldo;我生意这么大。&rdo;宋闻韬拿筷子的手下意识一收,&ldo;影响不好。&rdo;
两人没再说这个,聊了些别的,结束了晚餐。
宋新词抽了两张餐巾纸,擦擦嘴角,等宋闻韬回房后,溜出了家门。
九点半,瑶姐都已经在上班了。
下午五点,夏瑶带着笔记本跟老杨约在一个咖啡馆碰面。
&ldo;感觉怎么样?&rdo;老杨问。
几天不见,似乎头发又掉了几根。
夏瑶搅拌着咖啡,坦诚说:&ldo;有点不知从何下手。&rdo;
日光远远的被挡在门外,树荫下有个咖啡馆店员在发传单。
老杨喝咖啡从不加糖,说&ldo;苦&rdo;能让他更好的思考。喝了一口,浓眉皱成了波浪形,说:&ldo;你想,每年几场严打下来,那会所能这么久不出事,说明什么?&rdo;
&ldo;即便上面有人,常在河边走,也很难不湿鞋吧。&rdo;夏瑶觉得,如果会所真的开放灰色产业,凭钱就能消费,要查出来真的不困难。
如果没有的话…
可那天那个女人,说出那句就是卖的,绝望之感,就像烈日下被抛在甲板上暴晒的鱼,任凭自己发臭了,奄奄一息,放弃了再跳进海里。
生活再难,也总要挣扎一下。
要不是心如死灰,没有人会容许自己活得那么没尊严。
如果有人还不知道自己站在深渊边,在被推下去之前,就还有被拉回来的机会。如果有人主动跳下去,那他们的职责就是将深渊晒出来,总会有声音告诉那些人,你们不该站在阳光下,你们应该站在法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