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行咽了咽口水,背脊发凉。
站在一旁的石墨亦是面色沉郁复杂,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不假,难怪以前爷对女人都避如蛇蝎。
容月假装斜了下瓶子,绑在角落的男人片刻就怂了,&ldo;我说我说,他是为了那本机关秘术。&rdo;
&ldo;机关秘术?&rdo;
&ldo;就是现在重现江湖的那本机关秘术,他说月湖山庄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如今天底只有他能参透那本秘术,所以他要我引荐绿梅山庄的主人,谈一笔交易。&rdo;
细眸微敛,她清澈的眸子幽暗如潭,起身,收起了瓶子。
这难道便是贺连城背后的人想要护他周全的原因?即便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只要他知道如何破解机关秘术,他就还是一枚可用的棋子。
可是贺连城手上还有什么筹码跟芜蓠谈判?他凭什么有把握能说服芜蓠?
或许,就只有一种可能,贺连城背后的势力跟芜蓠身后的势力旗鼓相当,他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就必然能达成协议。
出了门,石墨关起了身后的那道门,如曾易行所言不假,贺连城就一定还会再来找他,而这一切,石墨自然会安排好,只等贺连城出现。
而如今她能做的,便是等。
走在街道上容月便觉得身后有两道目光一直紧随着她,索性进了茶楼,泡了一壶茶慢慢品起来。
似是暗中跟随的两道身影按耐不住了,一道狠厉的鞭形将她桌前的茶壶劈开,尖锐的声响将茶楼里的人吓得一时惊慌失措。
而唯有做在桌前的女子,安然不动。
&ldo;既然你那么喜欢喝茶,那我就让没喝个够。&rdo;千忆雪气不打一处来,挥起鞭子便
另一旁桌子上的茶壶卷了过去,茶水滚烫,眼看着就要迎面浇上女子的脸,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然只见女子素手一挥,一片茶壶碎片飞了出去,打在了那缠在鞭子上的茶壶,滚烫的茶水尽数洒落在地上,泛起一阵烟雾。
容月起身,&ldo;忆雪姑娘,你又何苦纠缠不休?&rdo;
&ldo;我说过,我会像恶鬼一样一直缠着你,至死方休。&rdo;千忆雪眸色铮红,凭什么她害她至斯田地却还可以悠然自得地坐在茶楼里喝茶,而她却要日日夜夜承受噩梦的纠缠?
她恨,可她绝不会轻易就杀了她,她要缠着她,让她承受一样被日夜纠缠的噩梦。
&ldo;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也会毁了你身边的拓木。&rdo;如果一开始她选择了跟拓木一起去塞外,想必如今会是另一种生活,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回来复仇,继续卷入这纷争不断的漩涡之中,甚至牵扯进了拓木,如果她无法找到复仇执念的突破口,她将一辈子都把自己陷在里面,连同她身边的拓木也会陷入她痛苦的泥沼之中。
&ldo;你现在应该幸灾乐祸才对,这一切不正是你带给我的吗?装什么假惺惺。&rdo;
&ldo;如果胡搅蛮缠能让你觉得好受一些,我今日可以奉陪。&rdo;
&ldo;胡搅蛮缠?在你眼里我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撒泼胡闹吗?&rdo;凌厉的鞭子将容月身前的桌子击得粉碎,下一道鞭形继续劈开了她身旁的桌子,巨大激烈的声响昭示着鞭子主人的怒气。
&ldo;在我看来,你现在就是无理取闹。&rdo;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女子的眉眼笃定。
&ldo;月七,我现在就杀了你。&rdo;千忆雪的杏眼充血,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不管不顾地挥出了鞭子。
容月微微侧开了身子躲开了鞭子,如果没有拓木,千忆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一旁的拓木似乎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并没有出手制止,此时的千忆雪需要一个情绪积压的宣泄口,若非如此,她的恨意和执念会让她面临崩溃。
容月从一开始的退让到后来的步步紧逼,茶楼在噼啪声和掌柜的哀求声中变得七零八落,原本看热闹的人亦是聚在了门外,时不时探下头,看下里面的情况。
躲闪间,容月抓住了千忆雪的鞭形,掌风将她打落出去,身后的拓木及时上前将她接下。
见她发泄完了,容月才放软了语气,&ldo;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等明日醒来,你还想找我报仇,我随时奉陪。&rdo;
说罢,那身影转身消失在了茶楼外,千忆雪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手中的鞭子无力地滑落,怔了许久,隐忍已久的泪水终是决堤而出。
回到寺庙,月影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容月,明黄布面展开,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最重要的是末尾的落章,那是当朝玉玺的印章。
这是一份先皇遗诏。
先皇为了制衡夜长君的势力在他身上下了毒,而为了牵制当朝皇帝的权利又暗地里下了另一份遗诏,为了他这千秋万代的江山可谓是费尽心机,老谋深算。
将黄布卷起收好,容月转身道,&ldo;必须尽快安排老夫人回到丰州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rdo;
她的身份已经在黑衣人面前暴露,继续留在凌老夫人身边只会让他们身处险境,至于凌家,她怕是也已经回不去了。
灵双捧起茶壶倒茶,&ldo;可是老夫人现在都没有回去的意思,还有凌风那个小霸王,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到人影,早不知道哪逍遥快活去了。&rdo;
&ldo;凌婉蓉在凌府可安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