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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周围的人都用法语交谈，江心言捧着杯子坐在角落里，一边假装自己听不懂，一边竖起耳朵费力地听。当初学法语的时候，伊丽莎白为了锻炼她的口语和听力，坚持与她用法语对话，逼得她进步飞快。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半吊子水平，毕竟词汇量也不是很大，能应付日常交流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她居然听这些法国人讲话听的津津有味。

就是偶尔语速快了听不清……

乐曲一首又一首，玛丽身边的舞伴一个换一个，而王座上端坐的清秀少年始终眼带迷恋地望着她，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温柔宠溺。那是国王弗朗索瓦二世，玛丽的短命丈夫，也是她三个丈夫中，唯一真心爱她的。

玛丽六岁就来到法国宫廷，与弗朗索瓦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即便这桩婚姻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

那眼神让江心言想起了伊丽莎白，还有那封信里的话，心口闷闷的，突然就难受起来。

&ldo;你怎么不跳舞?&rdo;

走着神，玛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舞池，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丰满的苹果肌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泽，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这下江心言也不好意思丧着脸，放下杯子站起来：&ldo;我不会跳舞，想出去走走。&rdo;

四面八方都是好奇打量她的目光，坐在这里确实挺煎熬的。

&ldo;那走吧，我陪你。&rdo;玛丽爽快地点头，随手招来她的贴身女官，挽着江心言的胳膊朝大厅出口走去。

&ldo;……&rdo;

夜色中的卢浮宫灯火通明，从城堡露台上可以隐约看到远处黑暗中的塞纳河，远离了高压人群，江心言得以松了口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畅。

&ldo;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do;玛丽与她并肩而立，远眺前方一片黑暗。

&ldo;我以为陛下不会问我了呢……&rdo;

憋了这么些天，终于还是问了。江心言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她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既随时保持警惕，又偶尔疲累放松，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让玛丽放了她?还是利用这份脆弱的信任?

&ldo;所以现在，你要回答我。&rdo;

&ldo;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很抱歉，时间太远的我说不准确……&rdo;江心言编了个瞎话糊弄过去，她觉得很累，并且一点也不想在这种事上纠结。

&ldo;那最近的呢?&rdo;

&ldo;最近……如果我说了，您会放我走吗?&rdo;

&ldo;不会。&rdo;

&ldo;……&rdo;

江心言忍不住想翻白眼，既然不放她走，她有什么必要说出来，她也是有脾气的，哼。

&ldo;卡特琳娜这两天活跃在那些贵族大臣之间，我觉得她不太对劲，她好像在等待什么。&rdo;说的是她婆婆，玛丽的政治敏感度虽不高，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她的直觉挺准。

出于对漂亮女孩子的无限包容，江心言不得不稍稍给她一点提示：&ldo;陛下，我还是那个建议，您多多关注苏格兰局势，不管法国这边如何，您始终是苏格兰女王，那里才是您的故乡。&rdo;

&ldo;但我的故乡已经被你们女王搅得一团糟。&rdo;

江心言不打算跟她争：&ldo;或许，您和伊丽莎白女王可以成为盟友?毕竟苏格兰与英格兰接壤，而你们又都是亨利七世的血亲后代。&rdo;

&ldo;不可能。&rdo;笃定且不屑，玛丽侧头冲她笑了笑。&ldo;那座岛上只能有一个女王，不是她就是我。&rdo;

&ldo;……&rdo;

从某种角度来看，江心言的这个建议是在帮玛丽，她不能跟伊丽莎白闹僵，甚至两个人必须保持哪怕表面上的友好关系。现在玛丽这么自信倔强，估计是仗着背靠法兰西吧……

&ldo;她很快就不是女王了。&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