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他对你呢,你也这么肯定吗?&rdo;我又问。
陆只悦绞着手指,沉默好一会儿才说:&ldo;最近我常常觉得我妈妈说得对,山下的世界太复杂了。人和人之间算计太多,男女之间除了男欢女爱那点事情再没有别的。&rdo;
我闭上了嘴,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面对她,我觉得自己话太多,想法也太龌龊。她的思想和常人不太一样,她骨子里保留的天真和单纯似乎还停留在孩童阶段,可能和她的经历有关系吧,她曾经说过她小的时候在庵堂里长大。
&ldo;对不起。&rdo;我有些尴尬的道歉。
她没说话。
我们默默地坐着,直到护士进来查看情况。向云天惊醒过来,看到我后,他皱眉。
&ldo;采采。&rdo;他声音有些沙哑。
&ldo;向先生。&rdo;我起了身走到病床旁。
护士换了输液袋就离开了,向云天靠着就床头坐着。
&ldo;怎么回来了?&rdo;他语气带着嘲讽,&ldo;都走了,还回什么头?&rdo;
我讪笑了一下:&ldo;回来看看你。&rdo;
&ldo;多谢你。&rdo;他轻咳,陆只悦也走到了床边,听到他咳嗽,她赶紧坐下来帮他拍了拍后背,向云天冲她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拍,陆只悦只好收回了手。
向云天和陆只悦对视时,我福至心灵的想到,我第一次见到向云天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神情似曾相识。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了,他有一些反应和陆只悦简直如出一辙,所以,我才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陆只悦见我盯着他们看,她有些不悦起来,起了身站到了一旁。
&ldo;小悦,你别误会,我就觉得,你和向先生好像……我的意思是你们长得也有些像,很多表情也很像,你们就像父女……&rdo;我闭上了嘴,因为两个人都冷冷地看着我,我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太苍白无力了。
&ldo;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想要去哪里,没有谁会拦你。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跟柳又平打声招呼,好聚好散,以后见面了不至于尴尬。&rdo;向云天道。
&ldo;向先生,我可以和你单独聊一聊吗?&rdo;我问。
陆只悦立刻往病房外走去。
我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ldo;你想知道什么?&rdo;他先发制人,&ldo;能说的我都告诉过你了,不能说的,你问也没有用。&rdo;
&ldo;柳又平给了你多少钱把我赎出横波楼?&rdo;我问了第一个问题。
&ldo;和钱没有关系。&rdo;他答得简洁。
果然如我所料,柳又平得意的进房间时,我就隐约猜他们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项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ldo;我想知道,是谁把我送进横波楼,并且,你迫于压力不敢放我走?直到柳又平出手,你才开心地甩掉了我这只锅。&rdo;我看着他。
向云天笑了一下:&ldo;你始终还是陷在这个问题里。&rdo;
&ldo;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向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些寻常混迹欢场的女人。虽然我的家庭不算,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中产家庭。我受过良好的教育,自小学舞蹈,弹钢琴。但突然之间,我妈的公司说倒闭就倒闭了,我爸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了。高利贷来逼债,有人将我介绍给韦御风。我的人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失控的,这段时间,我反复想过了。无论是韦御风还是伊家,你都无需惧怕他们,甚至柳又平,你和他都可以商量,绝不至于到必须执行命令的程度。所以,我在想,不是我招惹了谁?而我妈,她到底得罪了谁?那个人一定要她家破人亡,要她的女儿成为万人承欢的夜场小姐。&rdo;我一口气说完,然后平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