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年过三十又几,不巧来了个小的,心里虽高兴,却也苦恼。
她原就怀子不易,稍有年纪后更是艰辛,为生这小儿子受了许多罪,身子大不如从前。
把齐棪吓了个半死,尽心给她调理了好几年,才缓过来些。
齐棪听到她声音,从屋里迎出来,笑问:“安宜呢?”
他今日下午无事,穿着松墨色的家居长袍,修身简约,双目一派和暖之意。
“你的女儿,你问我?”翊安没好气地绕过他进屋。
齐棪见怪不怪,跟在她身后拱手道:“臣听这话甚是惶恐,女儿是殿下的宝贝,我怎敢占为己有。”
贫嘴倒是一个德性。
翊安斜眼问:“你应了她要去城外打猎的事清?”
齐棪哈哈一笑:“无伤大雅,随她去就是,我让人看着,不会出事。”
她停下步子,回身提醒道:“王爷,您女儿及笄了,成日里胡闹鬼混,可如何是好啊?”
齐棪往她身前走两步,面对面搂住她的腰往怀里挤,“是啊,如何是好?也不知道齐安宜这性子随了谁,我记得我当年是个小古板,不知道何为胡闹鬼混。”
“你……”翊安气不过,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不去教训她,反来讽刺我。”
“安宜除了长得像我,哪里都随你,我怎么舍得教训。”
“我从前就是这样的?”翊安不认。
齐棪低下头去,宠溺地笑了两声,“何止,比安宜还闹腾,我那时恨不得拿绳子将你捆在身边。殿下现在倒是端庄斯文起来,也成了严母。”
翊安被他说得发笑不止,“我现在想上蹿下跳也做不到了,一把老骨头,怕闪着腰。”
齐棪在她腰背上摩挲着,黏黏乎乎地说:“骨头不算老,每回说疼,也没见你真闪到腰。”
翊安连装羞的闲情都没有,只是往门外看了眼,别让人撞见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
齐棪肆无忌惮,又在她脸边啄了一口,“第几日了?”
翊安忽想起方才带安宜进宫的事情,小姑娘最会撒桥讨好,将玉奴跟皇后哄得舍不得放她出宫。
小时候便是,常常翊安独自回府,她在宫里一住就是日,说是舅父舅母不让出来。
其实翊安晓得,她还不是更喜欢皇后那般的母亲,温柔又细心,什么都能应她。
翊安抬头对齐棪说:“太子明年要娶亲了。”
“太子妃的人选,陛下早在相看,如今也到了年纪。”
“一转眼,洵儿竟要成家娶妻,我真是老了。”
“你老什么,不过是孩子们长得快。”齐棪耐着性子陪她聊,犹不死心,“第几日了?”
她眼波流转,声音揶揄:“你问的是什么?”
齐棪挪不开眼,当即服软:“殿下知道臣问的是什么,又何必吊着我的胃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