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宁世子,名不虚传。”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可我却是看见你,才宁下神的。”
她淡淡颔首,年轻时略显凌厉、颇具异域的五官,早被岁月磨得柔和。
“乖。”花燃牵住她的手,“我不该说混账话,回去任你打,绝不还手。”
“谁要打你?”
花燃笑,解下脖子上的方巾,朱墨泼上般地的胎记便露了出来。
他将那方巾折好塞进她手里,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以后,你做的东西,我一口都不剩。”
挽骊低头看那块方巾,晓得他的意思。
花燃说他小时候因为这胎记被人取笑,从那后便自卑敏感,再不愿给人看。
只有心绪不宁时,坐立难安之间,反倒愿意解下,让自己冷静片刻。
新婚夜里,他便解下给她,对她道:“从此,只你能乱我的心,我必不在你面前遮掩。”
“回家吧。”她露出一个浅笑。
二人走后,湖边的琴声立断,齐暄抱琴而起,嘴角微扬地离开。
齐安宜第三日时乖乖回到家,兴致勃勃地讲述这几天的事情。
他们同龄人在一处,又是多年的伙伴,没有人管,快意自在得很。
翊安一见她便笑了,“我们家姑娘怎么晒成这样。”
齐安宜露出一口白牙,自信道:“宝哥说姑娘家皮肤暗些好看。”
翊安忍笑:“他倒会说话。”
“这回打猎收获颇丰,他说他要亲手做个鹿角椅送给父王。”
齐棪在里间的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扬声回:“哟,我这‘贤婿’果然有心。”
翊安:“别听你爹胡说。”
这话还源自于十年前,翊安逗连家宝,说想收他做干儿子。
连家宝那时才七八岁,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是干儿子,不是女婿?”
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揶揄。
当时他爹脸都黑了,他娘更是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翊安多想。
翊安一想女婿算半个儿子,也不亏,哈哈大笑说,“好啊,家宝快些长高,给我们家做女婿。”
从此连舜钦被齐棪无数次调侃,见面就问女婿这两日可乖。
齐安宜亦是知道这事,跟着笑了会,探头问:“父王,你们当初怎么没给我指腹为婚?”
“我们为何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翊安不等齐棪开口就说。
“我瞧着长者们都喜欢这样做,偏我们家没有。”
翊安眯着眼睛,“指给连澄?”
“对呀,那多省事呀,知根知底的。”
“哈哈哈哈——”齐棪在里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