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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3页）

趁雪季未至，燕军开始着手实施，锁鸿岭方圆十里内，日夜回响着锯齿伐木声。

酒温火暖。

回禀进展的将领退去，所谓的父子，二人围着火堆比肩而坐。

燕军无论官职大小，皆好酒，酒量奇佳。大半月下来，云阶的酒量也跟着见长。

今儿个两坛酒下肚仍无醉意，反而愈加清醒。篝火旺盛，烧得他脸颊通红灼烫。

云遮天瞧了他一眼，发笑，&ldo;你这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rdo;

云阶将座椅往后退了一段，&ldo;火太旺。&rdo;

云遮天捡起一根木枝，随意得拨弄开成堆燃烧的木头，漫不经心得开口道，&ldo;低下都在加紧布施，可你还没说死门在哪？如何发起？&rdo;

昨日晨时下起了小雪，伴随微雨飘飘荡荡。

&ldo;在山巅，&rdo;云阶看着火光，眼神专注，&ldo;雨停我就要上山，不能再下来了。&rdo;

云遮天奇怪道，&ldo;为何？&rdo;

&ldo;须得有个人触发机簧，&rdo;云阶斜了下眼看他，&ldo;你不会希望我立刻和相处了七八年的旧部厮杀吧？莫道我当了叛军还假装仁义，毕竟看不见也就无所谓，何况一旦雪崩，死伤何止成千，要求别太多，起码目前别太多。&rdo;

云遮天讪笑，掩口轻咳，&ldo;问问罢了。到时你如何下山？&rdo;

&ldo;只能等仗打赢，挖我出来，&rdo;云阶笑得颇为恶趣，见云遮天脸色一僵，他又道，&ldo;明日我就带人到山顶掘个山洞，内藏柴火食物，冻不死也饿不死。&rdo;

云遮天转而哈哈大笑，大手连连拍他肩膀甚是自豪。

云阶陪笑着低下头，一会儿，仰首灌了大口酒。

&ldo;有心事？&rdo;云遮天没忘记那日沙地云阶言辞凿凿的样子。

好半晌云阶垂头不语。

&ldo;说吧，藏着掖着做什么。&rdo;云遮天再发声。

又思量一会儿，云阶才道，&ldo;这话说起来或许太早，还是希望你现在就答应我。&rdo;

云遮天万般正经等他下句。

&ldo;攻破定康时，饶他一命。&rdo;

说着云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来递给云遮天，&ldo;我娘墓地前的坟土。&rdo;

云遮天恍了下神，接过布袋子。他早已记不清这把坟土的主人生前的音容。

&ldo;不记得她的模样没关系，总该上柱清香凭吊一下。&rdo;

云阶撑膝站起，踉跄两步，走回自己营帐。方才说的几句话，足以让云遮天放下全部戒心信赖他。

外头雨雪淅淅沥沥，夜空幽黑盖顶，似乎要将地上的活物尽数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