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歪了歪脑袋,竟又退回了阴影里。
周遭有桃花的香气,又有淡淡的血腥味。
很淡,若非方溯久经沙场根本闻不出来。
恐怕既没有缘分,也没有势力,还要硬闯的,都成了这桃花的肥料。
但她的脚步未停,走了进去。
房中很干净,桌子上放着两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和一局尚未下完的棋。
道士很年轻,甚是俊美,一身青灰布衣不显寒酸,反而衬的人有几分出尘仙气。
&ldo;侯爷。&rdo;道士施了一礼,&ldo;贫道净北。&rdo;
方溯到他面前,随手拿起茶杯,道:&ldo;给本候准备的?&rdo;
&ldo;是。&rdo;
方溯挑眉,笑道:&ldo;道长知道本候要来?&rdo;
净北道:&ldo;今日算了一卦,有贵客临门。&rdo;
&ldo;道长怎知是本候?&rdo;
&ldo;贵客欲西去,贵同王侯,这样显赫的身份,又去西边的,只有平阳王,因侯爷封地在西‐‐堑州。&rdo;
方溯玩着茶杯,道:&ldo;有些意思。&rdo;她一撩衣袍坐下,净北见她坐下,才坐下,于其说是守礼,不如说是讨好。
这样的讨好虽然刻意,但是让人受用。
&ldo;侯爷今年,二十有一?&rdo;
方溯道:&ldo;道长算的清楚。&rdo;
净北摇头道:&ldo;非也,这不是贫道算出来的。贫道早年曾见过侯爷,侯爷许已经不记得了。&rdo;
方溯点头道:&ldo;确实。&rdo;
&ldo;那时候贫道不过十五,侯爷亦很年少,当年,侯爷曾与贫道师傅手谈一局,终是侯爷赢了。可贫道百思不得其解,侯爷在那样步步是杀机的情况下究竟是如何赢的,今日,希望侯爷能为贫道解惑。贫道愿倾尽毕生之所学,为侯爷算上一卦。&rdo;
方溯那局棋起初不是她在下,而是皇帝。
五年前皇帝还不是皇帝,皇帝只是个异姓王,云游到中州的师傅在茶馆阴差阳错与皇帝对弈,皇帝因公务繁忙,下到一半就抽身离去,剩下的由其弟弟代劳,奈何对方并不怎么会下棋,将好好的半壁江山输了个七七八八,又拉不下脸,竟把方溯拉过来充数,代他下完。
方溯赢了,赢的十分光彩。
那年方溯不过十六,谈笑间已经有了之后那位名满天下的军侯之风度。
可他想了五年,终不解,方溯是如何赢的。
&ldo;不知侯爷,意下如何?&rdo;
方溯闻了闻茶,香气扑鼻,她只拿茶水沾了沾嘴角,道:&ldo;道长能算多少年?&rdo;
&ldo;前一百年,后二十年,并无差错。&rdo;
方溯道:&ldo;那,道长不知这局棋的输赢吗?&rdo;
净北一愣。
&ldo;你从未算过?&rdo;
&ldo;是……是。&rdo;净北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