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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第1页）

一场斗殴之后，街道格外冷清，只有一些普通市民走过。唯一与忆灵从前所见不同的是，每一个走过去的人，即使有笑容，也是苦笑。一条小街，已经让人感觉到战争阴云的压抑。

&ot;战争也给兰顿带来灾难。可是，无论如何蓝河也不能放弃抵抗。那里有我的数百万子民。……明天，我到底该怎样去见兰顿王？&ot;蝶儿自从进入威烈城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云镜南每次和她说话，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撇过头不看。次日，一行人辞别叶扬，向阿南要塞进发，蝶儿愈发沉静。

直到出了威烈城门，她总算在马车里说了第一句话：&ot;这是为什么？&ot;她说话时双眼望天，眼中尽是怨愁哀苦。

云镜南自知理亏，陪笑道：&ot;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和一沙的安全。&ot;蝶儿却未看见他说话，转过身来扑入他怀中，粉拳乱擂：&ot;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遇见你？&ot;云镜南抚抚她散乱的发髻，柔声道：&ot;别生气了，头发都乱了。&ot;蝶儿望着他双眼，总算平静下来，悲声道：&ot;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可是，可是我，已经爱上了你！&ot;&ot;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ot;云镜南疼爱地抚摸着蝶儿的脸，&ot;没有什么能够挡着我们，不是吗？&ot;&ot;我是一个不祥的女子，留在你身边，终是不好。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你。我该怎么办？&ot;蝶儿道。

草原上有些部落信奉神灵，其迷信程度到无法理喻的地步。譬如，若一个少女的家人惨遭天灾，这个少女便会被视为不祥之人。蝶儿也是草原人，若没有这样悲惨的遭遇，也不会流落到飞羽去。

云镜南当下双手将她的脸端正，对着自己，镇重道：&ot;蝶儿，若说你是个不祥之人。那么我何尝不是？我从一出生便没有了父母，这几年来更是流落草原，无根无底。你的事，我不想问，甚至也不愿你想起过去。若老天一定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就和它斗，和它争。总有一天，这世界会变成一个天堂，天空上永远飘着祥云。&ot;蝶儿在云镜南的轻声抚慰下渐归平静，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望着车帘外的蓝天，喃喃道：&ot;飘着祥云的天堂……这一天，会到来吗？&ot;&ot;会来的。&ot;云镜南道，他对蝶儿的身世一无所知，但已在心里将她当作这世上苦难与希望的化身，&ot;到了那一天，世上再没有仇恨和杀戳。我们一定会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ot;车轮的轱辘声带着他们来到阿南要塞。云镜南自己并未察觉，在上次离开阿南要塞之前，自己还是一个沮丧而绝望的人。而现在，他的胸中竟然充满改造世界的雄心壮志。这改变，源自蝶儿。

城塞西门，水裳的身影，隐隐可见。也只有她那样玲珑的身材，才能让云镜南在这么远的距离便一眼看出。

忆灵在一个早上之内，孤身拜访了两位兰顿帝国的强权人物葛台伯爵和阿瑟公爵，而稍事调整之后，她又前往奥顿公爵府上。&ot;葛台和阿瑟应该会帮我说话，如果能说服奥顿，我明天就可以晋见兰顿王了，这样至少有二、三成把握。&ot;忆灵这时已将个人生死荣辱置之度外，身后数百万民众的命运，象无形的巨力，将她推到历史舞台上。

&ot;麻烦您通禀一声，我要求见奥顿公爵。&ot;忆灵对守门人道。

守门人看着这个面罩黑纱的女人，衣着华贵，谈吐斯文，当下不敢怠慢，恭敬询问道：&ot;小人该如何通禀？&ot;&ot;就说，是一个故友的女儿找他，你把这个交给公爵，他自然明白。&ot;忆灵从怀里取出一封火漆信函，交给守门人。

十分钟后，马车离开公爵府大门，绕过六百米巷街，从后门进入公爵府。

&ot;蓝河不是在打战吗？你怎么到波旁来了？&ot;奥顿公爵是一个蓄着大胡子的老派贵族，他对忆灵的来意揣摩不透。奥顿与犁家的关系很一般，与犁师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糟糕，在这种非常时期，忆灵秘密登门拜访，他当然有点坐不住了。

&ot;奥顿伯父，我这次来是向陛下请愿停战的。&ot;忆灵开门见山地道。

奥顿心中暗奇，摆弄着左手手指上的祖母绿大戒指，故作镇定地懒洋洋道：&ot;你们干掉了伊枝人，违背圣旨。陛下震怒，我虽然是犁师大人故交，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前一阵，蓝河军又干掉了一两万韦群的垃圾军队。这时候来谈和，你觉得有可能吗？&ot;&ot;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ot;忆灵知道这些老奸巨滑的贵族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ot;难道您觉得陛下因为一个草原部落就迁怒蓝河是有道理的吗？&ot;&ot;陛下虽然年轻，但颇有明君之风，他做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ot;奥顿见忆灵一进门便咄咄逼人地指责兰顿王，心中不悦。

&ot;陛下当然有明君之风，他励精图治，立志西征。&ot;忆灵冷笑道，&ot;但这对有些人未必是好事。我刚才说的问题奥顿伯父可能没听进去。伊枝部只是陛下对付蓝河的一个借口罢了。&ot;奥顿确实没听懂忆灵的话，这并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他自私‐‐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的事，他怎么会放在心上？

只听忆灵又道：&ot;现在的形势与几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当年我父亲与奥顿伯父说来还有些过节，不过，那只是政见不同，是以外人将我们这些贵族分为新派与老派。其实，大家还不都是为兰顿谋利益……&ot;奥顿见她说得得体，拈着大胡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