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条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瞅见张允呼呼低声,以示恐吓。
可被张允横了一眼,顿时吱得一声,夹着尾巴就跑到了林执玉身后。
林执玉也是大奇,笑道:&ldo;我家这狼牙自长成至今,除了我和笑语,能降服它的唯有大人一人,小老儿不佩服都不成。&rdo;
&ldo;莫非这狗子也有奇特之处?&rdo;张允好奇地道。
&ldo;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归隐田园这些年,除了耕田种地,教养女儿之外,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它的身上,正如大人方才所说,狗子的鼻子敏锐异常,又极衷心,若是训练得当,也可当成破案擒贼的利器来用,只是普通的狗欺软怕硬,于是小老儿就找了些好狗与山上的狼交媾,精挑细选,方有了狼牙,不但勇猛,而且听话,当捕快来使也无不可!&rdo;
&ldo;狼狗?!&rdo;张允一惊,仔细瞅了瞅林执玉身旁的狼牙,确实跟后世的狼狗相差无几,心道:&ldo;多亏是遇到了我,要不然的话,林执玉辛苦过年的成果,怕是也要埋没了,呵呵,有警犬相助,破案子就简单多了!&rdo;
&ldo;狼狗,呵呵,大人说的贴切!&rdo;
&ldo;林师傅,回头我拿些银子出来,咱们弄个狗房,多养些狼狗出来,将来每个捕快巡街时都牵上一条,遇到个小毛贼,人不用动,放出狗去,贼人的腿再快也得束手就擒,哈哈!&rdo;张允也真有些喝多了,说起话来越发的不着调,笑了没两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竟睡着了。
司墨道了句失礼,费力得把张允搀扶起来,一步一挪得弄回房里,给他脱去了衣服,擦洗了身子,盖上被子,自己却不敢睡,泡了壶酽茶放在一旁,张允一喊口渴就喂他喝上两口。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ldo;天干物燥,小心火烛!&rdo;的喊声在半夜里传得格外远。
司墨陪张允忙碌了一天,也已经乏了,只是强撑着睡眼坐在床旁,可是瞌睡却一个接一个打。
忽然房顶上传来一阵轻轻得脚步声,踩在瓦上,嘎嘎作响,随即衣袂破空声传来,门外却多了条纤瘦的人影,轻扣房门,却不做声!
司墨不禁有些害怕,可看了一眼床上兀自酣睡的张允,不知道哪里就来了股子勇气,轻手蹑脚得到书案旁拿了裁纸用的刀子,声音微微颤抖着低声喝问道:&ldo;是谁?再不走,我家大人必定抓你坐牢!&rdo;
敲门之声再次响起,可门外的人还是默不作声。
莫非是鬼?这个念头一起,司墨愈发的怕了,连身子都不禁抖动了起来,可是看了看张允,想起日间他为自己挡狗的情形,感激之心一起,勇气倍增,四肢上也好像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拿着裁纸刀一步步走了过来,拉开门闩,猛得拽开了门子,大喝道:&ldo;何方鼠辈,敢来衙门闹事!&rdo;
可等她看清楚门外人,吓得惊叫一声:&ldo;鬼呀!&rdo;往后跑了两步,却停住了,双手伸开,挡在床上,战战兢兢地道:&ldo;你要吃人,就吃我吧,我家大人皮硬肉酸,你吃下去肯定要闹肚子的,就放过他吧!&rdo;
只见门外站立之人,一身的黑衣,清风吹来,衣袂飘飘,倒颇有些轻盈之感,可是一张脸却是狰狞可怕,青面獠牙,额头上还竖着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的阴森恐怖,无怪司墨吓的六神无主,难得她还记得要保护张允。
&ldo;呵呵,吓到你了吧,我不是鬼!&rdo;面具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手一伸将面具掀了下来,露出一张白净动人的面孔来,不是别人,乃是林笑语,偷眼看了房内一眼,不无遗憾地道:&ldo;那恶贼怎么睡得跟死狗似的,害我白忙活了半天!&rdo;
&ldo;是林姐姐呀,你可把我吓死了!&rdo;司墨心神一松,腿一软,坐在地上竟动弹不得了,嘴里却道:&ldo;半夜三更的,你装成这样子,该不会是专门想过来吓唬我家公子的吧!&rdo;
&ldo;我才没有那么闲呢!&rdo;林笑语走进门来,将司墨抱起来放到床上,偷眼看了张允一眼,见他睡得宁静安然,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倒想个小孩子一般,只是在她眼中,那笑里却又多了些许狡诈和邪恶,心念一动,将面具重新戴好,凑过去,伸出手指在张允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一拧。
&ldo;哎呀!&rdo;张允吃疼,竟醒了过来,睁着惺忪的醉眼打量了林笑语一番,而后嘿嘿一笑道:&ldo;丫头,你越来越淘气了,戴个鬼脸就想把公子吓住吗?公子不信鬼神,来,让公子亲一口!&rdo;说完不由分说,手一撩,就把林笑语的面具摘了下来,另外一只手往上一揽正搭在她的脖子上,向下一压,波得一声,结结实实得亲在她的额头上,随后心满意足得躺倒在床上,嘀咕道:&ldo;夜了,明天还有公务,丫头,早点睡吧,记得盖好被子,莫着了凉!&rdo;说到这,鼾声又起。
林笑语何曾想到张允竟是个另类,对着狰狞的鬼脸连一丝一毫的惧怕都没有,非但如何,贼心不死,又占了自己个天大的便宜,愣在那里,竟没了主意。
司墨见了这一幕,不自禁得嬉笑起来。
&ldo;不许笑!&rdo;林笑语横了她一眼,霸道地道:&ldo;你跟她是一伙的,吓到了你也是一样的,我先走了,明天再要他好看!&rdo;说着拿起鬼脸,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