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果然有些蹊跷,张允暗骂一声,手指再往里探摸时,却触到了一团硬物,指尖觉得有些粘腻,手指好像被什么勒了一下,拔出手来看时,手指竟缠绕着一根细长的头发,将指尖伸到鼻下轻轻一嗅,一股恶臭直冲入肺,把他熏得一阵恶心,好悬没有当场大呕。
林执玉见他从地里挖出了只鞋子,也察觉到多半藏有隐情,忙蹲下身子,将手探如穴内,摸了几把,沉声道:&ldo;大人,土下埋着个死孩子,年纪约有十二三岁,此处无坟无碑,尸首既没用竹席包裹又没装入棺中,小老儿疑心是他杀之后弃尸与此!&rdo;
张允也没洗问他究竟是如何连看都不看一眼尸首,就能判断出死者的大概年龄,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强压下强烈的呕意,皱着眉头想了想道:&ldo;他杀是确定无疑,但未必就是弃尸。&rdo;说着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玉米秸道:&ldo;倘若是你,瞧见田里莫名其妙得有堆新土,是刨开来看一下呀,还是心虚得用玉米秸盖上?&rdo;
&ldo;大人是说这地的主家多半就是杀人凶手喽?&rdo;林执玉顺着他的话推测道。
&ldo;有这个可能!&rdo;张允习惯性得想用手指撮一撮下巴,可立刻想起刚才摸了死人,只得悻悻地放下,随即又伸出两根手指道:&ldo;要么就是地主就是凶手,杀人之后生恐被人察觉,又来不及移尸灭迹只好先埋在自家的地里,只要没人追查,时日一长,肉烂骨朽,就是包拯重生也是无可奈何。&rdo;
&ldo;要么就是凶犯杀人之后,将尸首遗弃在此,地主见了,吓破了胆子,想要报官又担心牵扯上什么干系,押进牢中白白受罪,干脆就草草掩埋,来个眼不见为净。&rdo;张允说到这,将鞋子拿了起来,冷声道:&ldo;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想来不会与人结冤,又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呢?林师傅。&rdo;
&ldo;属下在!&rdo;
&ldo;我在此等候,你速去把魏师傅等人唤来勘验现场!&rdo;
林执玉飞身上马,飞驰而去。
没过多久,魏良辰等人急匆匆赶来,林执玉还快马加鞭,赶回了衙门一趟,将魏良辰验尸用的紧要器物拿来了一些。
张允早已经把表层的浮土全都拨开了,和魏良辰分别系好司墨精心缝制的口罩,又戴上司墨递过来的棉布手套,见魏良辰拿着一把铲子刚要掘土,忙制止了他扭过头来道:&ldo;笑语,你带司墨去那边抓蚂蚱去吧!&rdo;
&ldo;公子,求你了,让我留下来陪你吧!&rdo;司墨恳求道:&ldo;我不怕的!&rdo;
&ldo;对呀,对呀,哪有生来就胆子大的,看上几次自然就不怕了!&rdo;林笑语也替司墨说话,至于是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ldo;不行!&rdo;张允却一点主意都不改,横了不断撺掇自己的林笑语一眼,不容抗拒地道:&ldo;林才,带小夫人去远处玩去,她要是走进离此十丈之内,本老爷的拳头打起人来那也很疼的,去吧!&rdo;
林才吓得打了个寒战,好话说了一箩筐,只差没有跪下磕头,才终于让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司墨走开了,却是停在十丈之外张望。
张允暗叹道:&ldo;唉,都是我惯的。&rdo;
魏良辰这才动手挖掘起来,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清除,尸首逐渐显露出来,这是一具高度腐烂的男童尸体,纤瘦的身子微微蜷曲,双手随意得垂在左右,上身赤裸,因为死后尸体腐败时大量产生气体,胸腹腔的压力增高,血液由于受压而充积在皮下的血脉之中,呈现出一片浓绿色的网状条纹,下面穿着一条破旧的裤子,却没系裤带,赤着双足。
虽然隔着厚实的口罩,嘴里还含着药丸,张允已经清晰得嗅到了一阵阵浓重的恶臭,眼睛更象是被针刺过,不停得往外流泪。
抬头瞥了魏良辰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得打量尸体,嘴里不断陈述着验尸所见。
这令张允心中生出了几分敬意,想起魏良辰曾说:&ldo;凡检复,须在专一,不可避恶臭!&rdo;忙又低下头来细看,但见这具童尸颜面已经烂了大半,又极为臃肿,已经无法辨别出生前的模样,额头塌陷出个半圆形,添满了泥土,想来是方才马蹄陷落时,踩踏后留下的。
随着魏良辰搬动头颅,口鼻之中时不时得会淌出些泡沫样的血水,腥臭异常。
两肋和腋下的皮肉已经剥脱开来,暗红色的肉汤汩汩淌出,小腹上的皮肉已经腐烂成泥状,和泥土混杂成了墨绿色,腿脚倒还算完整,并没有被野兽或者田鼠啮咬过的痕迹。
魏良辰将正面看完,又将两条腿分开,定睛细看,咦了一声道:&ldo;大人,请看!&rdo;说着用手一指童尸的肛门处。
因为尸体腐烂时会产生气体压迫,不但小孩存积的粪便溢出,就连肛门也脱了出来,皮肉鼓胀,竟烂如菊花。
张允正纳闷时,听到魏良辰道:&ldo;大人,以小人之见,此子生前必定遭人鸡奸。&rdo;说完把尸首翻过来,指着脑后塌陷的头骨道:&ldo;大人请看,此处皮发脱落,颅骨凹陷成方形,以尺寸来推断,乃是被人用砖块拍打致死。&rdo;
张允点了点头,待魏良辰勘验完毕后,合力将尸首抬出,用铲子拨动了一下坑里的浮土,显露出一条半朽的线裤带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项圈。
作者:难道强推完毕后,收藏连7000都到不了?